肢,拼命向后退,但太慢了……太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拿着碧游剑,戳入了我的大腿,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我昏死了过去。
我似是在梦中,梦里,我穿着一袭红色的衣裳,在快活地向前奔跑。
一路风景陌生又熟悉,落木萧萧而下,我心里却充满了欢愉。我越过一道道回廊,终于停止到了门前,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推开了门扉,看到了背对着我,一身红衣的身影。
那人身材修长,我只瞧着他的背影,心头便溢满了爱意。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我轻轻地唤道:“风溪哥哥。”
梦醒。
我的双手被绳索锁了起来,双腿亦被分开,被绳索紧紧绑起,绳索因重力已深陷入血肉,我挣扎着睁开双眼,恰好瞧见司徒宣坐在我惯常坐的软塌上,翻阅着我的秘籍。
他放下了书,像过往无数次般,对我露出了盈盈笑意:“教主这是醒了,宣儿当好好照顾教主了。”
我不欲说话,便低垂下眼睑。
但凡我活着一天,便可待有朝一日,东山再起,折辱我之人,我必将百倍还之。
司徒宣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不过是拿鞭子抽打了我几百鞭,又拿那碧游剑,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我的脸已被毁容,身上再多伤口,又有何碍。
初始我尚且能发出几番声响,如此数日过后,我便连声响也不会发出了。兀自让他发疯,我自岿然不动。
司徒宣总是絮絮叨叨地念着,念着的多是我折辱他的事。
可惜我是起不了一丝一毫后悔的念头,弱肉强食,不过如此,他弱,自可被我折磨,他强,便可折磨我,风水轮流换去,这便是道理。
况且我自认是他先对不起我,引诱我的右护法,一次又一次,又言而无信,我亦有打算好好待他,他不珍惜,我便不耐烦了。
至于,苏风溪……
至于,苏风溪……
苏风溪……
呵。
苏风溪,我不想再去想你了。
如此挨到了七十多日,司徒宣显然有些焦躁不安。密室九九八十一日便会开启,我猜测苏风溪与司徒宣,相约的便是这日。
司徒宣是想杀我的,更想刺瞎我的双眼、削掉我的鼻子、砍断我的四肢,但他又不敢。
他是真的喜欢苏风溪,因为喜欢,所以恐惧,恐惧苏风溪会恨他,会怨他,会不同他一起过。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便知晓,他们相知相识,甚至早于我之前。那司徒宣为何会成为我爹的炉鼎,我爹为何会死,司徒宣又为何在苏风溪的帮助下逃脱,这一切便都成了谜团。
为今之计,我当极力保住性命,待出去后,再慢慢筹划。若那一闪而过的情形是真的,苏风溪当对我下不去狠心,这一点,总可以利用一二。
我慢慢地挨着日子,司徒宣却越发疯癫。
直到一日,他扯掉了我身上仅存的几片布料,托着孽根,便想折辱于我。我冷淡无波地瞧着他,顶着那一张毁容过后的脸,他似是害怕,又似是着实提不起“性趣”,只得作罢。
又拿了鞭子,发狠似的鞭打我。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我眯着眼,瞧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自远处而来。
尘封的记忆,仿佛在一瞬间冲破阻碍,压了过来。
我记起少年时,初次与他相遇,他在树林中穿梭,想要捉一只雀。我嘲笑他蠢,又教他捕雀的法子。我们在树林里、溪水旁,搭起火,烤起麻雀,他一只,我一只,吃得满嘴俱是油。
我记起少年时,同他手牵着手,去逛元宵节,那么多姑娘的视线在他的身上,他却买了一盏灯花,硬是塞到了我的怀里。
我记起少年时,他全家尽数被屠,我闯进了他的卧室,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死死地抱着我,说以后只有我了的模样。
我记起我们一起习武的时光,记起每一次接吻,每一次脸红,每一次心动。
我记起我们在树尖上跳跃穿梭,约好以后在一起,永不分离,永不背叛。
我记起他在深夜中找我,抓着我,要我同他一起私奔的模样。
我记起艳红的新郎礼服,他转过头,对我蓦然笑的模样。
我记起被浪翻滚,唇齿相依,肌肤相贴。
我记起火把连片,烧亮了半边天,我们被层层包围,我爹一身白衣,静静看着我。
我爹说,是他杀了苏风溪的全家。
苏风溪说:“你滚吧。”
我跪在了地上,哀求我爹放过他。
我爹便送了我断情水,他说:“一杯断情,他失了所有的记忆,便能同你长长久久了。你若不愿让他喝,便自己喝了,我自会放他一条生路。”
我握着苏风溪的手,一步又一步,走向了我们的婚房。
我倒了两杯酒,将断情水递给他。他瞧着我,半晌,只道:“我们那日成婚,尚未喝交杯。”
他不愿喝那断情水,我亦不知他如何想。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只道:“你喝吧。”
喝了便遗忘掉了一切,便不用再面对所有的事,便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苏风溪,我不想忘记你,我舍不得忘记你,我不想把所有的回忆,尽数抹去。
“师弟,我有不能忘记的缘由。”他淡淡地说着话,似乎认定了,我不会逼迫他。
“你要杀了我爹么?”
“是你爹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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