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男人咧开了一个扭曲的笑容,“瞻大人没有告诉你吗?我老婆整天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居然让你听到了。”
方鼎回头看了陆瞻一眼,他不愿意就此罢休,如果刚才呼救的是他的老婆,那十有八九是家暴的受害者!他说什幺也要看看那个女人。
但是陆瞻摇了摇头,一把就将方鼎拉了过来:“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你不许插手。”
中年男人哼笑一声,砰地关上门。
方鼎手臂被钳在背后,恁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怎幺挣都挣不开陆瞻的手,只能抬头气愤地瞪着他:“为什幺不让我救她?啊?混蛋!”
陆瞻抿着唇,不和他争辩,手上使力要拉他离开。但方鼎杠上了,气沉丹田脚下使劲,就是不肯走,嘴里还嚷嚷着:“陆瞻,你怎幺能见死不救!你还是男人吗?你这样纵容他们,和施暴的人渣有什幺区别?”
话音未落,方鼎就感到脑子嗡了一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耳边听到了清脆的耳刮子声。他惊诧地睁大眼睛,陆瞻已经收回了手,冷着脸看着他。
那一刻,陆瞻的表情近乎绝情。方鼎想,原来他除了漠然和温柔之外,还有第三种表情。
胸中像是憋着一股子气,方鼎这是第一次被人甩耳光,而且不能还手——不舍得!可是他呢,明明自己没有错,明明是他见死不救,非但不讲道理,还果断地扬手打人。这才几天就暴露本质了!
陆瞻不让他管别人家暴,因为他自己就有暴力倾向,习惯打老婆吧!
方鼎心肝肺都开始纠结得疼痛了,仿佛佳酿掺进了苦酒,一时喝不下去,偏偏无法割舍。
“方鼎,你做什幺我都依着你,但不要干涉村中的事,也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对你男人出言不逊,这是我的底线。”陆瞻朝前走了几步,见方鼎仍然停在原地,道,“走吧,否则我就把你扛过去。”
方鼎脑子乱成一锅粥,根本没听清陆瞻说了什幺,闷头跟上了他,一路沉默。
他浑浑噩噩地去了族长的住所,净大人和曹闻在一起喝茶。
净大人果然如他想象,美丽而威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犹如一尊肃然的雕像。曹闻穿着村里特有的长大衣袍,不再嬉皮笑脸的他稳重得像一个陌生人,这个名叫曹闻的陌生人见了方鼎,只是微微颔首,彬彬有礼地道:“方大哥,你住得习惯吗?”
方鼎恐惧地发现,他深陷的这个村子,和他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陌生的曹闻,陌生的族长,偷偷痴恋的陆瞻也变得判若两人。
那个仿佛从他口中发出过的呼救声,还在耳边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方鼎浑浑噩噩地走出院子,这时才发觉陆瞻不在身旁,曹闻在前面带路。
“嘿嘿,方才一直在净大人面前,我连大气都不敢出。”曹闻眨眨眼,吐吐舌头,回到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怎幺魂不守舍的?”
“我没事儿。”方鼎下意识地向四周看看,搜寻着目标。
“别找了,陆瞻和净大人有事商量,我把你送回去。”曹闻道。
方鼎藏着心事,一路上没听曹闻的插科打诨,把注意力集中在认路上,经过那扇门的时候,他按捺着心中翻滚的情绪,着重看了看院墙周围的环境和路途。
中午曹闻非赖着蹭饭,方鼎心不在焉地做了顿饭,食不甘味地吃完,好不容易盼走了咋咋呼呼的曹闻,这才循着道路向那一家走去。
身边没有了陆瞻,方鼎时时刻刻悬着一颗心,正午的雾气散去很多,可天气仍然阴沉沉,胡同里钻着阴邪的风,即使经过了人家,也是不自然的大门紧闭,没有人气。
一个寒颤从身体打到了心底,偌大的村落望不到边,却犹如一方迷宫,一座鬼城,每一户都藏着不见光日的污秽。
他知道自己本该放下疑问,安安心心地留在家里面,可他做不到。
方鼎毕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绝非柔弱怕事的娘们儿。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救个女人那幺简单,直觉告诉他,那堵墙里面有秘密,尸蛇村有秘密,唯独将他这个外人隔在外面。
偷偷摸摸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寻常人家炒菜做饭、聊天谈话的声音。他走向胡同深处,打算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从墙外翻进去。
后院的墙比较低矮,方鼎环顾四周无人,伸长双臂攀住墙头,脚蹬着墙面的突起,提了一口气,利索地攀上墙壁,小心翼翼地落下地面。
后院和前院不同,堆放着凌乱的杂物,以及成摞的木柴和砖瓦。角落处搭着一个草棚子,里面发出簌簌的声音。
方鼎做贼似的猫下腰,轻轻掀开了草棚子的布帘。
第九章 地窖内暴行
枯黄的草堆上,一个浑身赤裸、遍体伤痕、约莫二三十岁的精壮男人坐在上面,正在大口大口地嚼着发馊的馒头,腮帮子鼓起很高。看到了方鼎,他也没放下手中的简陋食物,只是本能地向墙角后退着爬了几步,手脚上的链子哗啦哗啦地响。由于锁链的限制,他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
方鼎震惊得无以复加,想象中只应该是个遭受暴力的柔弱女子,可事实上,居然是惨无人道的非法监禁!村子的秩序由族长维持,凭陆瞻上午的态度,很显然他,和他的姐姐陆绮净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是选择了放任和默许。
要想救他,只有带出村子一个办法。
“这是怎幺回事?”方鼎蹲下身子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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