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爸摸了摸脑袋,“你妈瞎翻字典随便挑的。”
毕业生忙着领证书,查成绩,填志愿,苦情的准高三党热得满头大汗。
夏天是个瞌睡虫猖獗的季节,假期补课,高二(8)班睡倒一片,眯着眼睛度过了一个个汗涔涔的白天黑夜与上课下课,语数外,政史地……
暗无天日。
后排板报积了灰,窗帘半掩着,饮水机在讲台边偶尔发出咕嘟嘟的寂寞声响。
陆蕴的毅力简直到了令人叹服的地步,上课挺直背,下课不瞌睡,作业没遗漏,错题好几本。强大的战斗力让班上同学无法望其项背,大多数同学对她从好奇成了红果果的崇拜和羡慕。
重历高中生活的蒋祐不得不承认,自律这件事,和年龄还真没什么关系。
查出三高的中年人继续吃肥肉喝酒,查出肺病的沧桑女人仍旧烟不离手,数学不及格的蒋祐坚持故我地刷英语题,英语烂成渣的王军一把单词本拿来演算数学大题。
明知没有出路,还像染上瘾般吸食着简单获得的快感,可悲地等待着黎明照进密不透风的黑屋子里。
许多悲剧就在夷犹该不该舍弃中造就。
短暂而忙碌的暑假一晃神就过去了大半,蒋祐考虑到最后一年夜推早读,在寝室里不方便,和蒋爸蒋妈商量着要从学校里搬出去住。
步入高三,开学、不过是个形式,老师卯足了劲儿教,学生卯足了劲儿学。
学习这件事和怀孕很像。有的双方满头大汗,肚子全无动静,有的双方眉来眼去看对了眼,就地来一发就喜得贵子,还有的双方都拼了老命,肚子总算争气,老来得子,涕泪纵横。
蒋祐就属于老来得子型的。
国庆将至,省内上大学的学生纷纷回w市,方忍冬回了一趟母校,只放假三天的蒋祐看到他穿着板鞋牛仔裤出现在教室门口时,难免吃惊。
风老师正在上自习课,见到窗外的方忍冬后微微蹙起眉头,出门和他说了几句,回教室时,方忍冬也跟了进来。
风老师和颜悦色,“这是上一届的方忍冬,上了大,大家想不想听听学习经验?”
方忍冬笑了,“老师,你们班有陆蕴,我分享经验估计没用处。”
班上同学哄笑,风老师抓了抓麦茬似的头皮,“她的学习经验不适用于大家,你分享点靠谱的。”
班上又是一阵哈哈哈,陆蕴也不生气,坐在后面微微笑着。
“既然如此,那我就班门弄斧了。不过在分享经验前,我先组织语言,自习课不耽误大家用功,我课间再来,风老师你看怎么样?”
风老师拍了拍方忍冬的肩膀,“好,大家都在等你,你别放鸽子啊。”
方忍冬嘴角弧度清浅,“风老师放心。”
方忍说的学习经验无非保持良好作息与上课状态,下课归纳汇总,错题常翻常整理之类,但因他这人讨喜,大家都爱听,就连风老师也全程在一边背着手笑眯眯的。
说完他还鞠了个躬,回应他的是如潮掌声。方忍冬抬起头看着蒋祐,微笑着,“最后欢迎大家报考x大,期待与你在大学校园里相遇。”
蒋祐避开他的目光,垂眸笑了笑。
他不会明白大学里的自己,对他而言是天底下最糟糕的朋友。
抽烟,喝酒,打架,爆粗……
还有那一次,差点害他送命。
图书馆时常相遇,蒋祐与陆蕴的关系渐渐融洽,话题从学习方法增加到生活层面,如早中晚吃什么,有没有人同行,要不要共同进餐。
朋友妻不可欺,兄弟的女神不可太接近。
蒋祐深谙此理,但女神似乎不明白。
当王军一知道陆蕴想和他们共进垃圾食品时他也颇震惊,“陆蕴居然爱吃油炸食品?”
“你想不想她来?你要是不想,我就推了。”
王军一急忙诶诶诶了三声,“让她来吧,一起吃才有意思。”
蒋祐很快就后悔同意了这一决定。
三人在花坛边吃着油炸食物,被值班老师当场抓获,三人慌了神,王军一拽过陆蕴就往教学楼跑,蒋祐主动承担起引开火力的任务,朝老师更易被追上的方向夺路狂奔。
值班老师粗粗判断路程,朝蒋祐追来,蒋祐从大理石阶梯上纵身一跃,绕个大弯,朝男寝飞奔。
食堂走道,吃过饭的男女同学撑伞走出来,蒋祐游鱼似的钻进去,快步跑上男寝的阶梯。
雨天地面湿滑,蒋祐刚跑进门,脚腕子一扭重重地滑倒了。
泛上来的是钻心的疼与热,蒋祐冷汗直冒,跪地半天站不起身,对面有人伸出手来,他毫不犹豫地握住,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沈深沉声,“雨天跑什么?”
蒋祐讷讷地动了动嘴唇没说话,一瘸一拐地往寝室走,沈深扶住他的肩膀,“我有喷雾。”
蒋祐忍不住抬眼与他对视,纠结了老半天,“……好。”他想了想,又补充,“谢谢。”
沈深把嘴角一勾。
喷雾镇痛效果不错,蒋祐挨着沈深的床沿坐了五分钟,疼痛感缓解了大半。沈深背对着蒋祐在窗台收衣服,动静慢得不像他平时利落的作风。
“上次的牛排,谢谢你了。”
沈深转过头来,盯着蒋祐,“然后呢?”
然后?
“我请了你和王军一,轮到你还我了。”沈深语气平静地补充,“两顿。”
“两顿牛排?”
“两顿日料。”
蒋祐瞪大了眼睛,沈深转过头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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