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御史大夫的不是,当年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自然是有瞧不上女人的这些话说的,不然御史大夫又怎能一直做他的心腹呢?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御史大夫会做太上皇的心腹那也是因他瞧不上娘们儿,可说到底,太上皇瞧不上女人那是他的为君之道,不许后宫扯上前朝。故而这御史大夫自然而然就得了他的心意,算是红人。
而现如今他不做皇帝了,又不想要放权,那后宫当然也是控制前朝的一项法宝,又怎么能说女人一无是处呢?
说起来,到底是御史大夫耿直无双。
但再耿直,又能如何?
再说这御史大夫没能得到太上皇的支持,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了,却怎知这回到家里竟然见自己夫人竟不曾为他操持家事,竟在那儿教自家女儿打牌,便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便冲过去揪住自己夫人的头发狠狠拖拽到地上,又上去死命踹了两脚才算解恨。
“父亲要打死母亲了!”御使大夫的女儿尖叫出声,也不管别的,竟然大喊大叫的就冲了出门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父亲要打死母亲了!御史大夫许德恩要打死人了!”
这世上坑爹的女儿自然不少,这般坑爹的却是少见。
但仔细想来,这许德恩是谁?
实则他原本不姓许而是姓戴,却因为家里太穷,做了赘婿,入赘了许家,这才改了名字叫许德恩,其实是叫他自己得了许家的恩德,否则他本是家里遭灾逃难出来的,却是只有一个寡母带着他逃难,若是没有许家,他与他母亲早就冻饿死了,哪儿还有现在的御史大夫位置坐?
也便是因此,他才特别痛恨女人强势,更恨极了女人出头之类的事情,且他家中也只一个女儿,太太竟是不肯再生的——他也打算得特别好,将来他若是有了儿子,就可以跟着他的姓氏,改姓戴,只叫这个跟他太太好的女儿跟她过去罢!
可他太天不生,他做赘婿的,哪儿能娶妾生子?别说妾了,通房他也不敢有啊!便是在外面养外室,他也是没法做的,故而这些年来,他心中对此积压的不满就已经快要爆炸了,这再给今日的事情一刺激,更不用说回到家里看到太太在那里玩牌,许德恩哪里还能再忍受得住?
于是,便有这打妻子的一幕了。
这年头,做子女的告父亲自然是大罪。
只是这做父亲的要是赘婿,那就又是另一番说法了。毕竟,当家做主人是赘婿的妻子——除了世人所认知的,男人可以科举可以出仕之外,在家庭地位上,入赘的男人却是与妻子颠倒了角色的,故而他又怎可对妻子动手?
正如驸马不能打公主一般——打金枝的事儿,又出现过几次呢?更不用说那打金枝的郭暧可有个与公主的亲爹称兄道弟的爹了——这许德恩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那许大姑娘又哭又喊的直叫救命,如若这许德恩只是打了许大姑娘那也就罢了,可是谁让他打了许太太了呢!
这许大姑娘也是打小儿就跟母亲好,她也知道自己父亲是赘婿,对他感情也是平平——那许德恩从来都是想要娶妾的,这许大姑娘老早就知道,打小儿就见父亲天天想要娶个小的,这姑娘能对他好得起来也是怪了事儿了!
故而,大姑娘见她父亲打了母亲,也不管不顾,尖叫着就冲出了家门。
这回可真是天下人看笑话时间了。许德恩平日里说得再怎么好,他是人家赘婿这事儿不是作假,做人家的赘婿还打媳妇儿,这事儿更是做不得假。
这事儿传到贾宝玉的耳朵里,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更是觉得有意思极了,甚至作诗嘲讽御史大夫许德恩。
因做长句,道:
金碗鸣如罄,莲花落不休。时年多饿殍,一饭可得周?
缁衣烂若麻,糠碎难积瓯。裂骨寒风冷,阴曹未做留。
许恩许大德,麦草发间筹。死当韶华苦,活收老泰丘。
岂知得志后,狂妄更成仇。旧日德恩事,三咽梗噎喉。
虽然说宝玉作诗不大好,这些年来,骂人却学得不错,更何况他故意把许德恩的名字塞进去几次,就是为了让人骂着玩儿的,只说许德恩当年是个卖身的,被人家许老爷捡回去做了女婿还不知道感恩戴德,简直是作孽云云,不过几天,就传唱成了儿歌一般,更是闹得许德恩连门都不敢出了。
许太太更是因女儿也大了,这被打一次也是气愤难当,打起了休夫的主意。
原本女人不可休夫,但许太太是招赘,便可以休夫了。
京城之中无秘密。这事儿在京兆尹那儿也是新鲜事儿了,便把这官司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给了太上皇听。
太上皇正烦着御使大夫许德恩呢,这么一听,更是觉得这个人实在是讨人厌得多了——他当年为了避免后宫干政就把女人贬得一无是处,这也就罢了,但到底也是让那些女人要儿子有儿子要地位有地位的,他哪里亏待她们了?这许德恩实在是不要脸。吃了人家许家的粮食,当年还是唱莲花落的哦——啧啧,什么人唱莲花落?讨饭的才会唱那个呢!一口饭都吃不上,穿得破衣烂衫,连糠都吃不到,也就是命大,不然早就去了阎王爷那儿报道去了,得了人家大恩大德的,又是说要回报的,哭着喊着让人家买自己,结果老泰山一死,就猖狂了起来,真是太不要脸了!
不得不说,贾宝玉还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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