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查耶,在勾搭上查耶之前,先博取她哥哥的好感和同情心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于是,阿月浑子装作没有觉察塔塔的样子,独自对着湖面上微微晃动的龙胆花,眉头越皱越深,然后睫毛眨了眨,“啪”地掉下一串眼泪……他心中酝酿起故事,脸上凄凄惨惨,用袖子擦着脸,抽抽搭搭地就哭起来……
塔塔看到这奴隶这样,懊恼自己是错怪了他,无意再偷窥别人的心情,他便要抽身而退,刚默默后退了一小步,却看到那奴隶向湖水走进了一步,一只绑着草鞋的脚已经踩进湖边的水里……
“你做什么?”塔塔高声呵斥,大步走向阿月浑子,看到对方被自己吓了一跳,慌张地回头,一双可怜的蓝眼睛里还满是泪花,现在又充满惊恐地看着他,然后竟然转过身,“咚”地一声对塔塔跪了下来。
塔塔大为惊讶,虽然他知道自己严厉的模样很凶,满可以镇住各种调皮的学生,但还不至于让人吓到跪拜呀:“你……”
“祭司大人,我……我不是要轻生,我只是想……想在湖边洗个脚……”那奴隶双手合在胸前,像头待宰的羔羊般对他发着抖乞求:“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惩罚我……”
塔塔愣了愣,才蓦然明白过来——奴隶的生命是属于他主人的,如果奴隶自杀未遂被抓到,一般会招致主人残酷的惩罚,相当于破坏主人的财产……天哪……真是没有人性,这个小可怜,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他都已经痛苦得想要自杀了,却连自杀的权力都没有。
“我不会的……你起来吧。”塔塔僵硬地说,他想让那奴隶立刻起来,却不习惯做去搀扶别人这样的事,向前走了一步,手动了动,有些尴尬。
“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的主人……祭司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不会了……”那奴隶却依然在战栗中,金色镣铐下的锁链跟着身体不断瑟缩。
提起主人,塔塔想起了呱尔图……那个跟苏萨狼狈为奸的蛮夷。他厌恶地皱了皱眉,那呱尔图横行霸道,对自己的妹妹也是毫无尊敬,看来平时对自己的奴隶也是冷酷粗暴的,否则这个小可怜怎么会吓成这样……他不由得更加同情面前的这个奴隶了。
“我也不会告诉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吧,你不会受罚的。”他终于走到那个奴隶面前,迟疑了一下,对他伸出一只手,想拉他起身。
“谢谢你,谢谢你祭司大人。”没想到那奴隶捧着他的手,竟然吻了一口他的手背。
塔塔是讲究禁欲修身的理学之人,日常的礼仪中,除了与最亲近的人拥抱以外,也与别人不会有身体接触,俨然有些身体接触的精神洁癖,虽然已经年近三十,却从未婚配,所以被别人吻……从少年时代结束起,这还是头一遭。
虽然是吻在手上,他也下意识地觉得反感厌恶,并且那奴隶脸上涂满了墨绿色的泥,裹着头巾,论形象也确实不雅观。
他飞快地把手伸了回去,掏出丝帕来擦拭被吻的地方。
那奴隶见了他这样,立刻愧疚地缩了缩脖子,口中弱弱地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祭司大人,我只是很感谢你,我忘记你们绿庭的规矩了,我不是故意要弄脏你的……”
塔塔刚对他有些反感,听了这话,立刻又觉得是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并且这奴隶之前没见过自己,竟然也清楚自己是绿庭来的祭司,一口一个脆生生的祭司大人,喊得塔塔心里是很热乎的——可不像这里某些不识相的贵族,享受着绿庭科学带来的益处,却连自己袖子上的徽章都不认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自己没有半点敬重……真是讨厌的文盲,哼,还没有这个奴隶识大体。
塔塔作出很高冷的样子,对那奴隶摆了摆手:“不必多谢,我本来就与那些人不一样,你起来说话吧……”
“好的,祭司大人……”奴隶乖巧地点点头,就要站起来,然而那腿好像是软的,还没有站稳,身影一晃,他又“咚”地跪了下去,两手撑在地上。
塔塔有些关切地附身,低头看他:“你怎么了……”这一低头,塔塔忽然看到奴隶因为前倾的姿势放空的长袍前襟里,他光溜裸.露的上半身一览无余,逆着昏暗月光看不清皮肤,但是他发现那奴隶的骨骼形状很好看,那脖子、锁骨、胸部和腹部的肌肉线条都十分地漂亮,做多了人体解剖的塔塔对这些特征非常敏感,此外,他也正好看到了对方胸前那凸出的两点……虽然只是雄性哺乳动物退化的无用器官而已,但是点缀在这样美的一副身体上,无疑多了一番风情。
惊鸿一瞥,让素来正经刻板的塔塔脑子里一下子涌出一点奇怪的东西,他赶紧站起身,用平静的声音问道:“对了,你之前在哭,是遇到了什么事,可否告诉我?”
那奴隶摇摇晃晃地跪起来,好像一阵风来就可以吹倒,他胆怯羞涩地微微低着头:“我……”
塔塔又看了看湖水里的那朵龙胆花,忽然略微笑了出来:“难道你是来葬花的么?如此有雅兴……?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时间,他感到奴隶的生世大概也凄惨飘摇,全在那婉约隽美的诗意里了。
那奴隶吸了一口气,终于轻声道:“我母亲最喜欢龙胆花……”
塔塔以一种学术的机警立刻追问:“今天是她的忌日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月浑子:戏精
第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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