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哲字析玉,是孟澈的二哥。年方十九,身材修长、相貌俊朗,虽然入世不久,却因初次游猎降服千年水魅,一战成名,已位列仙门名士。
孟哲昨日听闻春宫图事件,微微诧异,心想难得有同龄小辈敢如此戏弄自家性子素来冷傲的四弟,一时来了兴致便随孟立雪过来瞧瞧。现下他见孟澈眼光淡然地看着宣逸,并无开口答话之意,却也没有见之不理。便上前两步颔首笑道:“行言早。听闻今日含真散人亲临指点试剑,机遇难得,我便随立雪一道来看看。”
两方打过招呼,宣逸看孟澈一脸霜雪,清冷的仿佛当他是空气,估计他也懒得搭理自己,暗道无聊,便找了借口和其余几位友人去了别处。
孟哲瞧着几位少年嘻嘻哈哈你推我一下、我打你一拳的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侧头朝孟澈说道:“怎么?还在生气?”
孟澈垂下眼睑,敛去凤眸中的波光流转,不曾答话。
“少年人之间的玩闹,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我看宣行言是有意与你示好,想来也是知错了。”
孟澈沉默片刻,开口道:“并未生气。只是觉得此人轻佻,言行……”说到此处,孟澈难得顿了顿,他虽然向来话少而精,却极少断句而言,此时停下,看似是想起什么,眉头一皱,又继续说道:“言行不端庄,正气不足。”
孟哲听完,心下了然,看来四弟对这位少年还是有点在意的,否则一定和往日一般连口都不开,也不会如此时这般一番评论了。
孟澈生来资质傲人、得天独厚,心性也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自幼心思深沉,不愿与人过多结交接触,可人生怎能没有挚友,所谓高处不胜寒,若真的没有朋友与之交心,人生该是多么寂寞,看来他还需多多引导才是。
于是孟哲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耐心劝慰道:“人不可貌相,还需往深了结交方知其本性。你且放宽心,我看这宣行言风仪气度并不简单,初来之时,校场与众少年围棋对弈,居然少有人能胜出于他,可见心智不弱,听闻他课业尚佳,过目不忘。此等人物,若品行当真过得去,倒是颇值得结交。你且再看看,勿要过早定论。”
孟澈听了兄长一番劝解,若有所思,微蹙的眉尖不自觉松了,又将视线移到不远处正在嘻哈玩闹的少年身上,明媚的阳光洒在那人蜜色光润的脸上,竟将他称得像块莹润的暖玉。不知是谁说了句玩笑,那少年将一只手搭上李端纯的肩膀一阵开怀大笑,眉宇间的年少fēng_liú掩也掩不住。
孟澈迅速收回视线,俊秀的眉峰不自觉地再次蹙起。
也不怪今日少年们如此兴奋,能请来含真散人,可见孟氏宗主为了本次初修,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当今修仙的人虽多,却并未有人修成人间极致的上仙修为。传闻紫云上仙曾于十五年前现身中原,除他之外,这十五年还从未见过修为达到上仙之人。
含真散人于修为上与丹阳岳氏、广陵孟氏、邵阳宣氏的各宗主持平,此等实力已是不容小嘘,其又是紫云上仙唯一的徒弟,为人亦是谦和有礼,心怀仁义,一身惊世剑修更是极其罕见,故而颇得仙族遵从敬仰。
其在玉阳山建了一所道观,虽有观可寻,却不是时时能见着他的,因含真散人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皆在各地游历、踪迹难寻,此次能请来他指点剑术,当真是众仙家小辈梦寐以求之事。
听闻本次初修,含真散人将在碧影轻雾峰停留月余,指导小辈们剑术,大家心下都十分高兴。能得名士指点,这种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很多人,可能一生都遇不上一次。
晨钟敲响,含真散人便如时而至。宣逸很是兴奋,拉着宣瑞、李端纯等人一个劲儿往建兰台前面凑。
只见那人自校台下拾级款步而来,步履轻盈、如踏浮云,容貌比他那随风飘摇的素白道袍更干净。温柔的眼里一双星眸闪烁,嘴唇线条柔和,浅粉的、温润的、微微碰拢在一起。周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净气韵,让人瞧着便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大家原本以为只有他一人,没想其身后紧跟另一位打扮相仿的年轻人。身量极高,眉眼凌厉,鼻挺唇薄,英气逼人。整个人好似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气韵风华与含真散人截然不同。
迫于他无形的压力,原本想要一拥而上围观含真散人的少年们便止住了脚步。
“各位无需惊讶,这是我的首徒司徒无凛。往后试剑,他都与我一起。有任何不明的,都可前来问询。”含真散人见诸少年有些束手束脚,当即开口安抚。嗓音温润清和,使人听之欣慰。
他淡若清泉的视线扫过面前众家少年,当瞧见宣逸时,含真散人原本温和的眼神却倏然一沉,眼中猛然爆出震惊的神采,仿若万千颗星骤然闪烁、又似经年时光一晃而过,数秒后方才归于若有所思的沉寂。但他仍将视线锁定在宣逸脸上,很久,终于移开。
宣逸与含真散人对视,见他似激动又似陷入沉思的眼眸,心里纳闷,抬手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他认得我父母?这眼神儿怎么看都是遇见许久未谋面的故友了啊?
宣逸的母亲南宫瑛一向深居简出,从未见她与宣氏以外的人有交情。那么想来,便是认识他的父亲宣伯熙了。
邵阳宣氏扬名天下,宣伯熙作为宣氏宗主自然交游广阔,若当真认识含真散人,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如此一想,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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