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倒是配合了很多,乖乖地接受了检查。
检查完毕,两个人又过了大门旁的金属探测器,才进了建筑物内。一进门就被一个面容模糊的中年人拦在了大厅。
顾瑞微微抬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著个人,正背对著他们抽烟。
阮江明也顺著顾瑞的眼神望过去,正巧对方起身转过身来,与二人的视线相接。
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年轻得有些不正常,圆圆的大眼睛和近乎少年般的长相,这个男人,的老大?
阮江明不动声色地看著面前的人,默默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细枝末节。
娃娃脸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轻轻笑了起来。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男人眼角的皱纹才出卖了他。看来的确如顾瑞所说,是个有些年纪的中年人。
“你好,我叫谢昌年。”对方伸出手来。
虽然谢昌年无缘无故向身为保镖的自己伸手打招呼并且自报姓名这件事让阮江明略感惊讶,但是阮江明还是在下一个瞬间笑著握住了对方的手。
是指腹长著老茧的属於猎杀者的手,和自己一样。阮江明轻轻笑道,“您好,我是顾先生的保镖阮江明。”
谢昌年这才把视线拉回顾瑞身上,“小顾,最近的保镖质量一下子提高不少啊。”
顾瑞淡淡笑著,并没有对此多做解释。
谢昌年招呼著两个人坐下,又亲自给两人倒了茶,眯起眼笑,“尝尝这八二年的普洱,前两天刚拍回来的,你们赶得正巧。”
西洋风格的大宅里,一股特有的东方香气弥漫其中。顾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虽然不错,却也没能尝出和平时喝得有什麽不同。所谓矜贵,也不过是贵在时间和名气上。
悄悄瞥了眼正一脸笑意饮茶的谢昌年,也许应该尽早进入正题才是。这麽想著,顾瑞就放下杯子,轻轻开了口,“谢爷。”
“嗯?”谢昌年靠在沙发上,姿势舒服而惬意。
“小弟我的事情,相信谢爷也听闻了一些吧。”
“那是。”
“谢爷,当年是您助我顺利接管合和会,大恩大德,我顾瑞一直铭记於心。可惜我没能好好守著您给的恩惠,现下败北而归狼狈不堪,只盼谢爷能帮我指条明路,点滴之恩,必将没齿难忘。”
谢昌年半眯著眼,没有立即回答。
坐在一边的阮江明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又把视线拉回顾瑞身上,他看著顾瑞低声下气的样子,在心里燃起了一丝兴奋的火苗,而这点兴奋从何而来,却只有阮江明心里知道。
因为那低头瞬间的哀婉和绝望。
阮江明轻轻抿著唇,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唇边不散。
坐在对面的谢昌年也一直注意著对面的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不对。
从一个人眼里,你总能看见一些东西,欲`望、性格、感情,或贪婪或绝望。然而从这个人眼里,却什麽都找不到。
不知道是隐藏太深又或者是真的一无所有,谢昌年对此倒是有些兴趣。
顾瑞说的话,是大家都意料之中的内容,了无新意,也毫无建设。
谢昌年淡淡笑起来,“小顾。”
顾瑞轻轻抬头看著谢昌年,“谢爷,能不能给我一些货源,一批,不,就算只是几件都可以。我现在手头资金有限,但是我能给一半定金。”
谢昌年笑著扫了眼面前的顾瑞。面容冷淡表情漠然的顾瑞给人一种不太招人喜欢的感觉。这和当年谢昌年初见时的顾瑞简直判若两人。也是,快十年了,那时候和疯狗一样想要钱的顾瑞早就不复当年,而许承善和面前这男人的那点破事,谢昌年也是了如指掌。
此时此刻的这个男人,眼里只剩下绝望和延展而开的死亡气息。
他不会成功的。
没有斗志也没有疯狂理由的男人,只剩下脑子里的那点小哀伤,整个人都溃不成军。
谢昌年暧昧不清地笑起来,“顾瑞,你见我做过蚀本生意麽?”
顾瑞抿著唇,一语不发。
“没见过是吧。”谢昌年站起来,他并不高,大约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但是站在面前,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生意人而已嘛。一不赊账,二不和声名狼藉的人合作,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准则。”
他走到顾瑞面前,俯下`身,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堆满了微笑,越靠越近,“所以顾瑞,有什麽,我能帮忙的麽?在不违反我的准则的前提下?”
这样和略带讽刺嘲笑的对白之下,顾瑞却没有任何回应,他捏了捏拳头。
他已经走投无路,如果这个人不站在他这边,他便真的再无翻身之地了。
对方的脸已然在顾瑞面前,下一个瞬间,那张脸却被一只有著修长手指的手给推开了。
顾瑞愣了愣,侧身,阮江明已经站起身,站在了谢昌年面前,“那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让我们符合您的准则,还是说,您其实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叫我们来,只是看看顾爷是不是真的那麽惨,顺便多踩他几脚?”
顾瑞连忙站起身,“阮江明!”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为人处事风格怎麽样,这是人尽皆知的,阮江明为什麽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然後预料中的危险气息却没有来,谢昌年拦住正要教训“属下”的顾瑞,笑著对面前的阮江明道,“没错,我根本没打算帮你们,但是落井下石这种事,我也断然不会去做。”
阮江明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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