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小顺子急了,见他衣衫单薄,连个皮裘也没披,心下一急,忙吩咐其他人,留下值守的,将皮裘抱在手上,带着人全数跟了过去。
清唯跑得非常快,早不见了踪影。等小顺子率人赶到之时,清唯如一尊石像,呆跪在地上,而他的面前躺着是清婷。
从清唯面无表情,旁边的捞人的太监、侍卫的表情上看,多半是没救了。
这时,一个太医赶了过来,赶紧看了地上双目紧闭的清婷,先行施救,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太医和赶来帮忙的太医,都终住了手,摇摇头叹着气,朝着清唯拱手道:“大人,臣等无能,娘娘……已经走了,请大人……节哀顺变……!”
清唯至始至终,都跪在清婷旁边,目不转睛地看太医们施救,没说过一句话,没动过一个,偏偏他这样,竟没一个人敢上前去拉他。
琴师[三十六]末
小顺子听到太医的话了,看着清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旧是石像一般的跪着,深觉得心中生痛,大起胆子,只身走上前,蹲在他面前,试探着喊了一句:“大人……!?”
清唯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扯了嘴角,不高不低地吼一个字:“滚!”吼得小顺子全身一颤,往后一仰。
他只觉全身冰冷,明明离得清唯这么近,被感受不到他的温度,空气中全是死寂,仿佛那个清唯已是死物,那具空壳里面,只剩下浓浓的戾气,化身成魔。
小顺子愣在远处,不敢退后,更不会更近一步,呆呆的盯着他,心里全身苦涩。
清唯目光一直都盯着清婷紧闭的双目,怕是再不能睁开眼了。他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死寂就是唯一的感觉。
清唯知觉变得迟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想到什么,目光忽地变得柔和起来,他把清婷抱入自己怀里,把脸紧紧地贴着那张再也醒不过来的脸上,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让在场一干太监、宫女、太医和侍卫,看得心酸、想哭,却无一个人敢上前、更无人不敢去搬那具尸体。可偏偏清唯那脸上却是一滴泪都没有。
小顺子站着良久,知道这样不下去不是办法,试探着慢慢过去,跪在清唯旁边,贴在他旁边,默默地把手中的裘衣,披在了清婷冰冷的尸体上,轻声说了一句:“大人,小婷披上了就不会冷了!……让我陪陪她,好吗?”
这回清唯有了反应,抬眼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清婷理理了裘衣,没有说话,也没让小顺子“滚”。
于是,小顺子就这么陪着清唯一直跪在旁边,不动了。
过了一会,皇后、淑贵妃都听了消息,过来瞧瞧。皇后看着清唯这副样子,指责几句,又说了什么,清唯一句也没听。淑贵妃又过来说了什么,说什么要强行让人把清婷带走安放入敛,清唯依然什么也没说,甚至都眼睛都没转一下,依然重复着那个字:“滚!”
最后,皇后和淑贵妃还是被小顺子劝走的。小顺子还把围观的人都遣走了,只留下小景子和清婷身边的那名宫女。
又不知过了多久,允承带着随从过来了。允承一看清唯这样,心酸不已,直直地跪到了清唯面前,颤着声音叫了一句:“师父……!”
清唯听了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茫然地看着允承。,像是极力分辨眼前的人,极力思索着什么,最后,他朝着允承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只听他问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允承!你、想、当、皇、帝、吗?”
从来没听到清唯直接叫允承的名字,更没有人谁敢这么直截了当地问。答与不答,都是禁忌。可偏偏清唯这个时候问的如此随意,就像那是跟买块糖吃一样简单的事情。
允承脸色一变,警觉地环视一周,从在场每个人的脸上划过,盯得每个人都心惊胆颤的,那是警告、是威胁,是质问,让他们选择是不是要留在允承这边。
而在场的人,都没有选择离开和逃避。而清唯的目光始终停在允承脸上,没动过。
允承终于谨慎地点点头。清唯笑容更加绚丽,还染一丝诡异的意味说道:“就算是让你杀父杀兄、杀师杀友、杀妻杀子,你也要做吗?”
允承脸色更难过,咬了咬牙,眼睛里闪过点点光亮,终于点了点头道:“是,师父……。”
清唯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放下怀里的冰冷尸体,略略替清婷整理了妆容,就像怕吵醒一般。
清唯才缓缓站起来,扶起跪着的允承,用冰冷的手,在允承的脸上抚摸着,带着笑容说:“好,很好。……允承,我不过痴长你几岁,你却是从来都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师父。……清唯不会让你白叫了这一声师父的。你的心愿,就让我……来替你完成,你有这份可以牺牲一切的心意,就足够了。…………你放心,清唯不会让你双手染血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满手沾血的事,就让清唯……来替你做。你只需要,做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便是!”
清唯带着笑容轻轻松松地把话说完,犹如恶魔在诱惑无知凡人犯错一般,让听到的人全身战栗,阵阵发寒。
允承终于有些明了清唯大概要做什么了,但他也知道,那绝对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师父……!”
清唯摇摇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轻笑着说:“清唯已经拖得太久了,是时候该正经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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