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颇有些清高。”
“原来是他。”张贺喃喃道。
“什么叫做原来是他?你认识他?”石蒙一头雾水地问。
“不,我不认识他,只是久闻大名罢了。”毕竟这可是张汤传里记载的导致张汤自杀的关键人物。
这朱买臣是西汉时期一名穷困的儒生,四十多岁了还非常落魄,因此妻子坚决要求要和他离婚,大名鼎鼎的覆水难收的典故就是从这件事演变而来。刘彻登基之后,朱买臣在会稽郡当差役,奉命押车来到长安,遇到了当时任中大夫在少年天子身边颇受重用的同乡人庄助,庄助向刘彻推荐了他,刘彻召见朱买臣之后赏识他在儒学上的学问,让他和严助一起当中大夫作为皇帝的智囊团。
朱买臣的为官履历在史书记载上也很简单,当了几年中大夫之后,因为向刘彻献平定东越的计策,被外放出任会稽太守,一年后因平定东越叛乱的军功升官为主爵都尉,后来又因犯罪丢掉官职,目前复任为丞相长史。
朱买臣这个人心眼比较小,他原先长期贫困,所以富贵的时候就格外趾高气扬,张汤当初还是一个管理茂陵修建工作的小吏,见到朱买臣都要跪拜行礼。后来张汤升为廷尉的时候,处理淮南大案,朱买臣的好友严助和淮南王有书信和财物往来,被指控参与谋反,刘彻顾念旧情为之求情想要不杀他,张汤却坚决反对:“陛下是想让天下人都觉得你身边的心腹之臣与诸侯王勾结都没有关系吗?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压不下来了。”因为张汤的反对,严助最后竟然被腰斩,因为这件事朱买臣和张汤已经结下了仇怨。
后来朱买臣丢了官职之后,去拜见张汤,张汤高傲地坐在床上接见他,朱买臣是楚地人,性格比较刚烈,觉得自己受到了张汤的侮辱,内心更加怨恨张汤,常常恨不得置张汤于死地。
张贺最近原本忙于造纸,早已将其他事情抛之脑后,今天被朱买臣这么一刁难,他才猛然惊醒,现在已经是元鼎元年的初冬了,而西汉在太初改制之前,新的一年都是从十月开始的,历史上张汤自杀的时间好像就是在元鼎二年十一月,这么算起来竟然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
自己这是古人当习惯了,竟然忘记了身为穿越者要帮自己的父亲张汤改变命运这件事情,好险现在还有至少一个多月,亡羊补牢为时不远,张贺于是连忙和石蒙说:“我不回宫了,你送我回自己家,然后你去帮我请个假,就说我今晚家中有要事。”
石蒙虽然不知道张贺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张贺回到自己家里,最为开心的就是他的母亲秦芸了,儿子聪明能干又上进虽然是好事,但张贺原本就只有五天一次的休沐日才能回家,现在就连回家也是呆不了多久就匆匆往上林苑赶,母子团聚的时间根本少得可怜。
秦芸看到张贺就喜笑颜开:“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在给家里众人量制冬衣,你最近长得飞快,快来让为娘给你重新量一量。”
“阿母,又要做冬衣啊,去年的都还新着呢。”张贺走过来乖乖地举起双手让秦芸给他量测,他知道张汤平时节俭,因此体贴地表示,“孩儿做侍中有专门的冬衣,其实不需要了。”
“你现在也是和你爹一样在朝里做官的人了,每季的新衣还是需要添置一两件的,这做官的最讲究体面,你和他们打交道也不会被看低了去。”
张贺嘴甜地说:“阿翁是御史大夫,太子和我关系又要好,谁能看低我?我弟弟呢?怎么不见他?”平时张安世看到自己回家,都会热情地迎上来,和他汇报平日里的见闻,缠着他讲一些未央宫的八卦,今天院子里却静悄悄的,并未见到弟弟的身影。
“安世已经八岁了,你爹前阵子做主将他送,这会还没回来。”
西汉官宦人家的儿童到了八岁之后就会被送到小学里念书,学习识字和算术,张贺是直接去当了皇子伴读,所以未曾去过小学,但张安世就不一样了,到了年纪他该得去上学。
“阿翁今晚回来吃吧?”张贺问道,他就是来找张汤有要事商议的,如果张汤不回家那他这个假就请得毫无意义了。
秦芸敏感地从张贺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你找他做什么?可是造纸一事出了什么纰漏?”
“阿母你想到哪里去了,孩儿这么聪明怎么会有纰漏呢,田甲做事非常稳重,一切都很顺利,您呀就别瞎操心了。”张贺拉着秦芸的手,往厨房走去,“今天就让我给你们露一手。”
张贺与秦芸在厨房里忙乎,因为张贺今天回来,秦云特地让封姑去外面多买了几样肉食。张贺本来就会做一些简单的菜色,这西汉的烧菜手法也不算丰富,大部分的蔬菜都是使用水煮,肉也是蒸煮起来的。
等暮色降临的时候,张汤和张安世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张府。汉代吃饭采用分食制,每个人都有一个小食案,将所有饭菜都按照人数分装起来,摆放在各自的食案上。
张汤抱着张安世走了进来,对秦芸笑道:“夫人,今天怎么如此丰盛?”
秦芸柔声回答:“因为贺儿回来了,这里大部分菜还是贺儿的手艺。”
“是这样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一顿饭其乐融融地用完,秦芸带着婢女去收拾,张安世被封姑带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张汤朝张贺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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