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捲到最后,唯恐自己真会暴怒到把他给杀了,于是趁着天未亮,夏理绅先行离开尚在睡觉的他,离开那间屋子,到外头去透个气、解个闷。或许吹个风、照一下太阳,那种近几抓狂的情绪与想法,就能一扫而空了。
但是等到他解闷了、想通了,再回到那间屋子时,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了……
「你不是说要在老家住好几天看好u看的■带v〗i文就来就Θ要】耽美∽网,怎幺回来了?」
夏理绅用手来回抚着那个人的胸口,掌间怦然的跃动,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优越,现在,那个人回来了,而且就在自己的手中。
那个人,用手指轻轻梳着自己的头髮,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一种自背脊窜升而上的颤慄酥麻,在催动着夏理绅的心跳。
「……老实说,我是有点担心你……」
那个人用温柔的嗓音跟自己解释着:「毕竟那天你的行为太反常,又不声不响的离开,我怕你是遭遇了什幺不如意,或是我又做了什幺令你不开心的事……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这些,有一点放心不下,所以就提早回来——」
「你担心我?」
夏理绅用手臂撑起身子,由上而下俯视着朱悠奇,彷彿如此方能更加确定对方的心意,他没发现到自己因为这句话而喜上眉梢,语带雀跃地探问:「所以你提早结束你的行程,只为了能够早点见到我?」
朱悠奇没有马上回应,半垂的睫眸下,挣扎的心思化作闪烁的波光,投射到夏理绅的视野里:「若我说是的,你一定又会挖苦我吧……」
夏理绅怔了一下,记忆的钟此刻突然开始启动,时间倒转至他们高中相遇后的那些零碎片段。他看到当年一派优雅的朱悠奇,被安丞执拗地带进他们的世界中,然后又被自己半威胁地赶出他们的世界,被折磨得精神紧绷不说,还差点断送了小命。
这其中是谁丧心病狂,是谁欲哭无泪,其实夏理绅都心知肚明。只是有人不知罪过,有人不愿面对真相,所以只好嫁祸,把所有的原罪,都推给那个早已背负一身情债的逃难者。
而现在,那个曾被自己恶意中伤的逃难者,正用他那不带半点粗暴的手劲,在轻轻梳拢着自己的髮丝。
那温柔又微热的触感,透过指尖导进自己曾经冷僻的神经,斩断了偏见之刺,摧毁了仇视之壳。
当布满了荆棘的晦暗森林崩解之后,所剩余的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另一片丰饶之原的重获新生。
也正是那如沐春风的舒服触感,将夏理绅的意识给拉回现实,这才赫然发现,原来自己施予朱悠奇种种不切实际的指控、和那些只是为求自我满足的报复理由,竟逼得对方不得不顾虑、不得不提防——
「不会、我不会再那幺做了……」
他苦笑了一下,想到过去自己加诸在朱悠奇身上的任性伤害,现在却又奢望对方为自己伸出抚慰的双手。违背心志的矛盾与挣扎,在愁绪发胀的胸臆间交织激荡。迫在眉睫的心意若是不下定论,那幺横隔在两人中间的那条鸿沟,势必会愈开愈大,愈裂愈深吧!
他抓住朱悠奇在自己头上游移的手抚向自己的脸庞,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哀怜地讨饶:「请你对我说真心话吧!我不会再扭曲你的话意、不会再羞辱你的为人、不会再反驳你的决定了……」
热潮退去,周遭的冷空气循虚而来。他们转战阵地,在他的房间里,裹上他的大被子,于幽幽的夜灯黄晕下,娓娓道起自己不堪的家庭状况,以及亲情难为的恶劣处境,并且带点心机地,他轻轻跳过安丞的部分,能不提的,他就不提。
从前,他反对安丞和朱悠奇在一起,是因为他怕朱悠奇抢走安丞。
如今,他仍旧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然而这回的原因是……
夏理绅不由自主地拥紧朱悠奇,才刚翻出脑海的想法,马上就化成了行动……
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突破心防的原因,也因此不言而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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