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虾仁菠菜。做好后就回到床边,一面看一本闲书,一面静静等谢霖起来。
一等就等到了中午。谢霖是那种一旦睡着就会睡得很好的人,睁开眼睛的时候精神奕奕,没有一点儿起床气。当他发现柳南蕉先起来并做好了早饭时,一时简直是惶恐的:“你怎么没先吃……”
柳南蕉合上书,笑了笑:“等你。”
谢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受宠若惊。柳南蕉有点心酸,他想说谢霖你不要这样,这样我们以后怎么相处。可这话最终也没能出口。谢霖把自己放得那么低,简直是任他伤害的样子。放下那些障目的执着后,许多往事一点点清晰起来。有怕,有恨,也有早生的情根。若没有最初那些事,他们也许很早已就在一起,不必蹉跎过这许多年,也不必承受这许多年间的哀痛。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若说全无心结也不可能,但柳南蕉想,日子还长,也许自己总有一天,会彻底释然。
谢霖真的爱他。这个念头让他害羞,也让他想哭。一个男人老哭是很不成样子的,柳南蕉想,但谁还在乎这些呢。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都小的时候,在那些伤害还未走向不可挽回的时候,谢霖傻乎乎地趴在他身边的样子。那时他在微风里偷偷去摸谢霖的头发,因为那头发看上去与他自己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还有很多很多年后,他在天台上哭泣时,谢霖披上来的那件温暖的衣服。
他以为自己的勇气早已在许多年的无望里被消磨得干净,此刻却骤然发现,它们还在,像某些新生的植物那样旺盛蓬勃。因为有希望,因为能够相信。
“来吃点东西吧。”他起身,把卧室的窗帘拉开,让阳光洒进来。
谢霖吃过饭就被电话叫走了,很不情愿的样子。柳南蕉一个人在家,想着要不要去买速冻饺子回来吃,又觉得有点不像话。小年也是年,再说并不是没有时间。他和了面,觉得困意又涌上来,于是爬回床上补眠。枕头上留着一点不属于他自己的味道,像汗,但又不太一样。他不讨厌。
半梦半醒里听见有人敲门,越翘声音越大,简直是在砸了。柳南蕉惊得心脏猛跳,一下子就醒了。
是谢霖。见他开门,脸色讪讪地:“我还以为……”
柳南蕉迟钝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梦游似地回到床上去。起床气一向都有,这次好像格外重一点。
谢霖很羞愧地跟在他后头,做错了事的样子:“我……”
“你去配把钥匙吧……”柳南蕉含混地说:“出入小声一点,邻居有些年纪大了……”
谢霖说诶,欢天喜地的样子。柳南蕉把脸埋在枕头里,忍不住笑了。
起来时看到谢霖在厨房里忙活,料理台被祸害得够呛。谢霖似乎没意识到,还在那里非常专心地弄着什么。柳南蕉凑过去看,惊奇地发现他居然在包饺子。这就有点魔幻了,他印象里谢霖从小就是个少爷,出入身边都跟着人,厨房什么的,与谢霖太不搭调了。
饺子的样子虽然不太好看,但总归是包上了。谢霖表情严肃,每一个都捏得相当用力,大概是怕煮的时候皮馅分离。
柳南蕉看了一会儿,很自然地走过去帮忙。谢霖仿佛有点不好意思,柳南蕉假装没看到。他给谢霖擀饺子皮儿,很快擀出一摞儿来:“什么时候学会的包饺子?”
谢霖说那几年出去的时候,和留学的同学一起。我还会蒸鱼和肉,他有点骄傲地补充道。
这样的谢霖有点陌生,仿佛病过一场,他整个人都柔软下来,冒出点傻乎乎的孩子气。这让柳南蕉觉得安心和亲近:“还以为你是君子远庖厨的。”
“想做给你吃。”谢霖的声音低下去:“就这个还拿手些。”
柳南蕉看着乱七八糟的料理台,不忍心打击他,但感动也是实在的:“谢谢……除了赵阿姨和我妈,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给我包饺子的。”
谢霖抬头,表情很意外。意外过后又有些神伤:“你妈妈……”
柳南蕉摇摇头:“很早就过世了。改天再和你说吧。对了,你不回家去陪父母?”
谢霖平淡地说他们出去度假了。又说自己最近基本空闲下来了,春节也有七天假,说话的时候抬眼看柳南蕉,有点期待的样子。
柳南蕉说偶尔我可能还是得去下单位,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休息的。
谢霖说嗯,喜滋滋的那种,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他那么高兴,柳南蕉便也跟着,悄悄微笑起来。
忙活了好长时间,晚饭终于上桌了。有饺子,也有四样荤素小菜。可喜可贺,这次下厨只打碎了一只碗。柳南蕉念着岁岁平安,看谢霖心虚地在那儿收拾,安慰他没关系。
说是不想过节,到底还是有了过节的样子。谢霖买了鞭炮,他们一起在阳台放。或许是炮仗声音太响,阳台顶上的旧风铃掉了下来,跌在地上,摔得不成样子。贝壳和鱼线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糟了,这次算是彻底寿终正寝。
柳南蕉俯身收拾,谢霖也蹲下来,欲言又止。柳南蕉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手里的碎风铃,叹了口气。他拿过剪刀,把吊环剪下来,攥在手心。又从余下的那些里,拆下了最大最完整的那枚贝壳。然后把剩下的残骸仔细包裹起来,用袋子装好,放进了垃圾桶。
谢霖嘴唇动了动,跟在柳南蕉后头,看他把贝壳收进一个小盒子:“那个……”
“戒指是你送的吧。”柳南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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