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贞是东林党毋庸置疑,他的座师是当时的内阁首辅叶向高,更是东林首领。当时整个东林党都在为他奔走辩护,试图在魏忠贤为首的阉党手下保下王化贞。
但这件事必须有人顶缸,东林党选中了熊廷弼,毕竟这事的直接干系就这两个人。
可当时的东林党还有像杨涟这样的正人君子。他们站出来反对,说,虽然王化贞是我们东林党人,但广宁失守,的确是他的责任,和人家熊廷弼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能因为熊廷弼不是我们东林党人就这么随便拉出去顶缸。
最后,他们得出一致的判决:熊廷弼你的战略看起来不错,至少现在为止还没出现问题。但是你不经过朝廷商议,便直接抛弃大明疆土的方式,罪该万死。
这并不是朝廷的决议,而是东林党内部的自我妥协——成全了熊廷弼的名声,但用你的命来换王化贞的命。
王化贞一看东林党毫不犹豫地办了熊廷弼,他坐不住了。在他看来,熊廷弼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广宁失守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战略失策、用人不当。可连熊廷弼都判死刑了,那他启不是要诛九族?
恐惧之下的王化贞办了件蠢事——他为了活命投靠魏忠贤。
东林党都懵逼了!特别是叶向高,大概当时整个人都是“直播□□脸”吧——我这么前前后后这么尽心尽力地支持你,现在你出事了我还为你奔走,在党内挽回你的声誉,为你和党内其他人争执,还为了你对不起熊廷弼,结果你转脸就投靠了阉党?
得了,王化贞你以为你投靠了阉党就能无事了吗?这件事牵扯到了魏忠贤,牵扯到了阉党,直接就变成了性质严重的党争。
而熊廷弼知道自己的判决之后,立刻找到了汪文言这位“布衣卿相”,拿出四万两让他走关系,保下自己的性命。
汪文言很仗义,自己只贪了两万两,用剩下的两万两走关系。他走的关系也不一般,是走的魏忠贤的关系。
但是,这关系没走成。并不是因为魏忠贤看不上这两万两——他看得上的。也不是因为汪文言是东林党的关系,因为汪文言并没有直接出面。
是因为他最近刚收了王化贞做小弟。
之前在陆万龄、祝捷建生祠那会儿就说过了,魏忠贤是很宝贵自己手下的小弟的,要不是紧要关头是不会做出弃车保帅这样的事的。
广宁失守,丢弃辽东这么大的事,无论魏忠贤手眼如何通天,都必须给出个交代。这件事的直接关系人只有王熊两人,要想保下王化贞,就要熊廷弼顶罪。这样的话,他怎么会收钱办事呢?
最后,这笔钱进了东林党的口袋里——就是亲手把熊廷弼推入死路的东林党——反正他们想把王化贞拉下马,就必须保熊廷弼,原本没有银子拿要干,现在有银子还是要干,那为什么不拿银子干呢?
此后,围绕着“辽东沦陷的罪人到底王化贞还是熊廷弼”展开了激烈而漫长的拉锯战。而熊廷弼和王化贞两人也随着这场拉锯战整整关了一年之久。
直到第二年京察结束,事情才开始发生变化。魏忠贤得知当时不是熊廷弼直接找的他来保自己,而是委托给了东林党一系的汪文言,而汪文言当时收了四万两,却只拿出了两万两救人,剩下的两万两不知去了哪里,而这之后东林党开始积极营救熊廷弼,已经死缓到现在了。
魏忠贤立刻和人说:“一定是东林党收了钱保下了熊廷弼。他们诚心要和咱家作对!去吧汪文言抓了,要好好审他。从他嘴里,敲出东林党的罪证来!”
第36章 杨涟弹劾
汪文言这个人,官职不大,原本只是一个狱吏,结果监守自盗被人发现后,只好逃到了京城,买了一个监生,然后开始了他的发达之路。和陆万龄、祝捷不同,汪文言选中了东林党,帮助东林党击败了齐、楚,、浙三党,后来在东林党的帮助下一直坐到了中书舍人的位置。
汪文言在东林党中的位置不是最高的,但是是最关键的。
因为一个党派里当然不可能都是光明正大、所有人一样干净,总有人要处理那些私底下的那些肮脏交易。可东林党都是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文人书生,是不屑于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的,可政治斗争不是说不搞就能不搞的。那么东林党就需要一个人来帮他们处理所有的龌蹉事情,汪文言机敏有心计,自然是不二人选。
就这么一个掌握了所有龌蹉交易的人被阉党控制了,东林党当然恐慌不已。若是汪文言没有撑过锦衣卫的严刑拷打,就算只是招了一两成的秘密,恐怕魏忠贤也能扩大成十二分。
很难说汪文言是一个硬骨头的人,相反,他是个非常狡猾的老油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了东林党献身的样子。叶向高仿佛看到了东林党被魏忠贤打垮击溃的样子,叶向高立刻提出汪文言是内阁中书,是他任命的,汪文言犯了错误,他既有识人不清的责任,也有管理不严的责任,请求把自己免职,但不要牵连太广。
叶向高的意思很明显,向魏忠贤示弱,试图拿内阁首辅的职位来做交易,换取东林党平安度过这场危机。
可是被魏忠贤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并表示必须立刻、彻底地查清汪文言涉及的一切案子。
东林党慌了,决定执行计划b——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于是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就这么登场了。
实际上,杨涟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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