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无念说,神色冷清,看不出在想什么,“他为何这么做?没有理由。”也许因为对方是锦瑟,所以他失了判断力。若是真是锦瑟所为,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凭什么断定人家没有理由?
桓越看了看他,眨眨眼,忽然轻声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悲伤又明了的神情,就好像知道了什么。
无念盯着他看了半晌,给了个不算回答地回答:“你什么意思?”
桓越笑了一下,意味不明,“他说如果没有归真宗,你就是他一个人的,就不会因为归真宗而无法与他在一起。他要毁了归真宗,让你没有顾虑。”
桓越的话让无念震惊,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会做出这种事!”很快恢复了神情,最后一句已充满笃定。
这般地失态看在桓越眼里,让他更加难受。为何他都做出这样的事了,你还依然如此?
“无念。”温厚的嗓音,衣饰严谨考究的桓清走了出来,也许是察觉到动静,“你回来了。”
“大师兄,传讯是你发的吧。”无念转向了他,“情况如何?”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
“伤亡不大,但终究有人牺牲。”温厚的嗓音染上了沉重,看着四周,目光哀戚,“而且……师傅他……”
蓦然回过头来,无念盯着他,语气担忧沉重,“师傅怎么了?”
“跟我来吧。”低下头,他走在前面。
心中忐忑,无念跟着他往里面走去。师傅怎么了?为何他那般表情?难道出什么事了吗。可师傅他修为高深,怎会轻易受到伤害?猜测中,便到了这熟悉的地方。
青松巍峨,原本的茂盛苍翠变成了片片树叶飘飘扬扬而下,盘旋着落了满院,变得枯黄。本就清幽的院子,无端透出几分萧索来,萦绕不去的沉闷感让无念心中不安更深。
“师兄,师傅他到底怎么了?”忍不住,他还是问了出来。
“这段时间正是师傅历劫登仙的日子,昨日妖孽来袭,竟趁着混乱偷入此地,师傅历劫当中没有防备,受了重伤。后来为了救治宗内弟子,强行动用灵力,致使伤势加重,毒入肺腑……”言语间不乏对袭击者的愤恨,说到最后,便成了悲痛。
“毒入肺腑……你是说师傅他……”无念忽然感到手脚有些冰凉,眼神中满是震惊,还有伴随着的哀痛。尽管,他不愿相信。
“领头是一狐妖,我带众师弟抵抗。他带来的妖族个个手段残忍,幸好平时归真宗对宗内弟子要求严格,才不至有太多牺牲。但在此护法的几名师弟终究敌不过那狐妖,才让他得了手……”抹不去的悲伤缠绕在话里,让无念不知该如何面对。
狐妖……真的是他吗?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不自觉握紧了双拳,无念压抑着心中的震惊和慌乱,以及悲伤。
来到屋里,一切摆设都没有改变,鹤形香炉却不再吐出袅袅青烟。屏风后没有了打坐的身影,只余一道没有气息的身体躺在榻上。
“师傅!”无念冲到床前,满含悲伤地喊道,然而却得不到一丝一毫地回应。看着早已失去生气的玄极真人,一股油然而生的悲怆苍凉笼罩了他,突然而至的孤独让他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当初流落街头,无人在意时的心境,浑身忍不住地颤抖,就像在忍耐某种亟待喷发的情绪。
日头西斜,窗格投下的影子被拉长,与无念的混在一起。那斑斑驳驳渐渐消失,却好似被伤害了的心脏躲进不为人知的地方,独自舔舐着伤口,莫名哀伤。
“可知道那狐妖叫什么?”半晌,他问,压抑沙哑的嗓音仿佛不是他,带着浓浓的伤痛,让人听起来想哭。
“他说他叫锦瑟。”
他说他叫锦瑟。
他叫锦瑟。
锦瑟……
本就是不抱任何希望地问话,但桓清的答案却仍是给了他当头一棒,给他心里那个猜测烙上了肯定得印记,让他无法再找任何理由开脱,无法逃避。霎时间,他感到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好像置身寒冬腊月,冷得连指尖都在颤抖,体内血液凝固,呼吸几乎都要冻结,比当年在冰炙山不知要冷上多少倍。这样的冷,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为什么?”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难道就仅仅因为要让自己在他身边?难道他就不怕被自己知道?他就……这般自私?
桓清看着他,震惊痛苦的神色毫无遮掩地落入眼中。桓清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是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桓越……都和我说了。昨日那狐妖的话……我们也都听到了。”
地面仿佛裂出了一个大洞,他坠落下去,好似永远也见不到底,永无止境。
过往的话语突然浮现——
“若你不是归真宗弟子,归真宗不存在……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吧。”
“真希望你不是归真宗弟子,归真宗不存在。”
“他说如果没有归真宗,你就是他一个人的,就不会因为归真宗而无法与他在一起。他要毁了归真宗,让你没有顾虑。”
突然浮现在脑海的话语不断盘旋,回响,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锦瑟早就有了这种想法,又怎么不可能是他做的?他几乎已经忘了当初听到这两句话时担忧的心情,但是忘了,不代表这件事就不存在,就不会发生。
往昔一幕幕自眼前掠过,然而如今却是这般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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