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吧,别担心,都挺好的。”想了一下又说:“下周一我和邹岩要出去几天。。。要不,我请个假?或者往后拖一拖?”
“你去忙你的吧。”她淡淡的说,又是不容质疑的口气,“别告诉他们我在这边。”
“知道。”
“受不了吵。”她微微摇着头。
“嗯。”
。。。。。。
“没事的,小毛病。”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安慰她。
她点点头,哑然一笑说:“本来是过来办事的,哪知道成了休假了。”
“也好,是该休息休息了。”
我看着她清秀的脸,是该休息休息了。。。
小毛病。
医生都这么说。
其实她这毛病可大可小,动这个手术只是治标,表象而已,导致这表象的还有内里深层次的原因。但是一时也不需要跟她说这些,先把标治了再说。
没想到事后她跟我说,此刻的我让她一下觉得“很安心。”
晚饭是我到食堂去打的,打了一些清淡的粥和馄饨。看着她吃下去,又剥了一个橙子给她吃,吃完接过她吐出的核。我把手掌伸到她下巴的时候,她愣了一下,还是把核吐在了我掌心。两人一笑,什么也没说。
“石医生什么看法?”她看着笔记本屏幕问我。
“啊?”我没明白过来。
“石医生对我这个病症有什么高见?”她突然笑着问我。弄得我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别这么说,我什么医生啊,半吊子。”我本来想说没毕业,但这是我心里的一个隐痛,我自己也一向刻意的回避,“一切听主治医生安排。”
她若有所思的转回头说:“够客观。”这已经是有些戏谑的语气了。
。。。。。。
“其实我小的时候最希望生病了。”她目光幽幽看着我背后的窗户说。
“为什么?”
她吸了一口气说:“我生病了,我父亲就会来看我。”
我看着她的眼神一下黯淡下去。两人好一会没说话。
外面吹进南方夏末夜晚湿润的空气,窗户打开着,偶尔有楼下产科病房小孩子的哭声。
“我代他向你们家道歉。”她低着头,说完这句话,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不是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么。”我说:“再说,其实也不是哪一个人的错。”我想了一下又说:“那天去紫禁城你说不要轻易评价古人,我当时没有体会这里面的意思。”
“其实当时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她又急着解释。
“好了,不说这些了。别太劳神了。”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amy,走到阳台去听,她问我今晚还回不回去,我说在老同学这边过夜,不回去了,别等我门。我没公寓的钥匙。
她也没问我回不回去,我也没向她申请,就歪在旁边病床上看着黑黑的天花板,怕她着凉,关了窗户。
半夜怎样也睡不着,看着她侧身蜷着身体。。。“我生病了,我父亲才会来看我。”
真想抱抱她。
轻轻拉开阳台的门,走到外面,任夜风拂面,环视着医院各栋楼的零落的灯光,有的甚至整栋灯火通明,楼下又传来小孩子的哭声,间或有救护车驶进驶出的铃声。。。。。。
站了好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帮她关上阳台的门。夜风是凉的,我赶紧轻轻走进去,带上门,又走进她床边,看着她的眉目,清秀的眉舒展开,似乎睡得很香很沉,与在我小窝过夜那一晚,隔了大半年了,这一刻,此间的半年时光竟如一瞬而过。我帮她往上掖了掖被子,就这般蹲在旁边看着她。。。直蹲到双腿发麻失去知觉才艰难的起身,坐到另一张床上,呼吸也不敢大声。揉着自己发麻的双腿,感叹早年那闹着玩学着的半吊子“卧鱼”的功夫都丢了差不多了,这才蹲一会就不行了。或许,可以尝试捡起来。
这趟差出的度日如年,不对,是度时如年。计算着她什么时候进手术室,什么时候出来,麻醉时间什么时候过。。。等着她的信息,几次邹岩和我说话我都答得心不在焉。
这一天真是长啊,终于熬到了太阳快落山,一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第n+1次终于等来了她的短信:陈长漪:“平安,勿念。”
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晚饭也觉得有味道了。
晚上应酬完地方上的人回到房间,她居然给了电话我,电话里她声音弱弱的说:“医生说都顺利。”
我笑着说:“顺利吧,早就说了,一定顺利。”
她在电话那边也笑了。
出差几日,每晚都有通电话,说得不多,都是简单问下她今天感觉如何,吃了什么之类的。。。她倒话多了些,甚至说起哪个医生说话有些结巴哪个小护士脾气不好这样的小八卦。这让我有一丝意外和惊喜。
最后一天下午有点空闲去古镇,心情出奇的好,还寄了张雾气朦胧中小桥流水的明信片给阿kenth,写下了句“繁星流动,和你同路;人生如梦,朋友如雾”,填地址的时候才意识到不知道他现在的地址,于是填上了w校的地址。
邹岩只顾和当地的大佬吹着水,我则独自去那些巷子里闲逛悠着,平时不大爱去的小饰品店竟然也逛得津津有味,因为跟那些老古董破铜烂铁打交道,对这些女孩子们喜欢的小玩意一向不屑一顾。
这次居然被一个绳编的手链吸引住了,这种手链多是那种花花绿绿鲜亮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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