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她这人是谁,气氛有点不自然,花瓶也没买,接下来的买单走出来她一直没有再多说话,好像有点若有所思。等到车子停进她寓所的车库,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到处都有好奇窥视的目光。”
好奇窥视?我们?我们有那么明显吗?还是她多心了?我握着方向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没有不高兴吧?”她转过头,目光幽幽的看着我。
“我。。。喜忧参半。”我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说。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对视着,我又放肆的想去摸她的下巴和脸颊。
“进屋泡茶喝吧。”她已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过分谨慎也好,杯弓蛇影也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们现在的关系,但是,总归小心无大错。
我清洗了一下茶具,从冰箱里拿出从山羊胡子那儿盘剥过来的冻顶乌龙,煮了水沏上一泡。这样的雨后夏日的下午,对坐喝上杯茶。。。这就是清福吗?两口杯下去,砸吧着茶的滋味,又想起这些年身边的人。。。悲欢离合忙忙碌碌。。。又看着对面的她也是只默默啜着茶水不语。
“在想什么?”我问她。
“哦?”她放下口杯,看我一下,无所谓的笑笑又摆弄着喝空了小白瓷口杯说:“我突然想,周建龙会不会真拿那对胭脂水杯子喝酒。”
我一愣,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出处?
她接着说:“那天在他家,我对他说这对杯子曾经的一个主人就真是多年来拿它当酒杯的。周建龙当时很好奇,非追着问是谁。”
“是谁?”别说周先生,我也好奇。当时我检视的时候就发现这对杯子有明显的使用痕迹,当然是很小心的使用,但用过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而且是“长期的精心使用”。
她抿抿因茶水滋润而显得格外盈润的唇:“是早年梨园里的‘翟老板’。”
“哦,就是那个名段‘杏园寄子’的那位?”梨园里的事我不甚了了,但是这个段子是知道的。
“是。”
我挪了挪身子,双臂交叉环抱,看着她自己动手冲上一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说。
看着她嘴角一丝无奈的笑,放下水壶,一时无语。
这不过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好一会听她吸了口气说:“真的不怪我?”又问一遍。她真的介意这事。
“怪你有什么用?都是过去的事了。”
。。。。。。
某种过往的沉重不是我们能负担的,也不是我们该负担的。此刻所有的言语都浅薄。
。。。。。。
“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样的。”我这话是心里说出来的,伴随着成长的每一步我常会这样在心里想,这时这样说了出来,竟不觉得矫情。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自己给自己续了杯,举起来像酒杯一样,对她说:“不过,敬我们,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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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又霹雳噼里啪啦下起来,窗户大开着,风裹着细密的雨丝刮进屋里来,我起身要去关窗。
“别关了,一会再擦吧。”她托着下巴对我说。
我回身对她笑笑,又坐回来。
看看表,下午3点半,午睡太迟,做饭太早,冻顶乌龙已喝了两泡,这会又换上了武夷山岩茶,也是山羊胡子那儿盘剥来的,因那小佛头配座的事相识,这事一直搁浅着,我倒是帮他中介了一笔买卖,当然这是不收佣金的,就是朋友间的互通有无,他给了不少茶叶我。
看她对这些东西也不太在意。这喝茶,讲究起来很讲究,但,我们都是有个差不多就行,开心就好,我一向对那些花里胡哨的“茶道”敬而远之。
“日本之行如何?”也不知道是否是这亲密放松的环境使得我的战略战术素养大打折扣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终于忍不住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不是忍不住,是觉得没必要忍。”我还在为自己辩解:“不过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她笑笑,不置是否。过了一会才说:“近藤xx不松手。”
“为什么?”
“以前长谷川的那个曜变天目盏你知道吧?”她没正面回答。
“当然。”
“一样的原因。”
我靠回椅子靠背。这就比较麻烦了。这行里的好东西,不怕要价高,就怕不开价。且越是拥有顶级东西的人,往往都是老资格的“不差钱”,就是差钱了,年纪越大越不会去卖这些东西。啥时候一闭眼,直接往博物馆美术馆基金会一捐,再也难流入私人手中。人到了那个时候,钱,这个数字,已经不重要了,更看重的是“名”。或者,处于某种私人情感的原因,希望自己生前的爱物能有个好归宿,能摆出来给更多的人欣赏才是最大的价值。再如,像古吉盏建盏之类,很多精品都是墓葬出土的,生同室死同穴。
这古今两种方式,同起一缘,殊途同归,都是一个“情”字难解。
“听说老头子病得日子不短了。”我说。
“你也知道?”她有点意外。
“以前我师傅服务过几个日本客户,对这位近藤xx也算略有耳闻吧。”停了一下我又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微微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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