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我身体还是很强壮的,这么几天折腾下来,粒米未进,又吃了半碗要命的炒菜,居然顽强地没有任何病兆。只是早早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好像凝固成一团浆糊,还是放进过冷冻室的那种。
我忍不住又想自暴自弃地龟缩在这方寸房间里,不想吃喝不想睡觉,不想做任何别的事。然而这与之前被关在家里的状态又截然不同,之前有希望,有一个人你知道她活生生地就在那里,就算自己再关上一段,她都不会消失不见。而现在,一切都好像变得黯然无色。
真正痛苦的不是已成定局,而是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却又束手无策。
第二天又是如此,我懵懵懂懂地早早起床,插上电饭煲准备煮粥,结果万事俱备,忘了插电源。好不容易吃完早饭,自告奋勇端着碗去刷的时候被椅子脚绊了一跤,瓷碗立刻裂了一地,我按着地坐起来,却像瞎了眼似的按了一手碎片。
我呆呆地望着手上划破的伤口,先是青白一片,接着有细密的血珠从深深的伤口渗出来,很快连成一条线,一滴一滴往下掉。可我好像感受不到疼痛,只是觉得一股凉意,有些什么从身体里剥离出去,凉飕飕的,从手上传到胳膊,再传到心里,冻得人透心凉。
妈妈急坏了,过了这么一个多月,她的腿已经好多了,过几天就可以拿掉石膏绷带了。她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取下上面的瓷片,又跛着腿拉我去厨房把手冲了干净。她好像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什么,只是我耳朵一时有些嗡鸣,听不清。
水哗啦啦缠着我的手,更加冰凉。浑身窜上一阵鸡皮疙瘩,初秋的风叫嚣着,从开的窗中灌进,兜头而下,浑身的温度霎时都被浇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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