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散生对秋蕊道:“陛下担心秦大人的事,下官也是懂的,只是他现在势力大了,恐怕是不会听陛下劝告。”秋蕊道怎会如此,文散生忙推进一步:“那日我好心请李顺公公去泰丰传旨,只求秦大人浪子回头,休要再提造反的事。只说让他与司徒大人同回京城,与世子坐下谈谈,不是万事皆好么?没想到他竟下令剐了李公公,还阉割了随行示威,真正无法无天去。”
秋蕊知道这是假传圣旨,但她心中惦念秦绍阳,听文散生说他居然剐了李顺,也吓出身冷汗来,顾不得文散生假传圣旨的事儿了。文散生看她面色雪白,知道已然吓到,心知得计,但仍需再推一程:“陛下若是不信,不如亲拟圣旨,请秦大人回京一谈,许是有用。”秋蕊想想,小声道可以考虑,文散生接口又道:“不晓得哪位可以将这圣旨送到泰丰,只怕秦大人铁了心谋逆,这便是趟死差了罢。”
秋蕊想三想四,也不知道该委托何人,最后还是文散生出了主意,说钦天监博士御怀风与秦绍阳交好,请他传旨,当是无碍。秋蕊想想也是,当夜便按文散生授意拟了圣旨,又亲自抄写,加了御印,决定明日传了御怀风进宫,把这传旨泰丰的差事顶给他完事。
御怀风对李顺被剐之事已有耳闻,他正月十六清早刚入钦天监,就觉得人气了了。问了同僚,才知道许多学士早就不作功课,多数都回老家避难去了。御怀风心里暗叹口气寻了本前朝星典,准备温习温习,不想刚挑了本合意的,就有太监宣他入宫。到了宫里,秋蕊合着文散生把去泰丰宣旨的事儿说了,御怀风二话没说就应了,倒让秋蕊惊讶了一番。她问御怀风道:“那李公公的事你可听说了?”御怀风说知道了,秋蕊又道:“若不是御卿与秦大人交好,朕也不会派你前往。”御怀风低声道明白,接过圣旨就兀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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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回家后,他让御忠遣散家人仆妇,又把金银细软分给亲戚,嘱咐他们各自投奔生路。之后他又去了钦天监,把手头事务托给同僚,到了晌午时分,御怀风已然打点停当,带着家里护院三人,准备出城前往泰丰。
御忠很不放心,送御怀风一行出了朱雀门,到了长亭,老头儿才问道:“少爷此番去泰丰宣旨,怎么皇上连护卫都没派呢?这外面不比京里,若遇见个强人可怎么得了?”
御怀风淡淡道无妨,他转头对三个护院道:“你们若是不愿,也可在此地散了,这边还有些银子,各自分分罢。”那三个护院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倒是御怀风极为坦然,从褡裢里取出六锭元宝,也不管御忠竭力阻拦,每人两个分个干净。遣了护院,御怀风对御忠道:“您老人家伺候我家三代,也该回老家颐养天年,”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放倒御忠手里,深施一礼:“怀风替祖父祖母,父母双亲谢过您老人家,这些年您操心不少,真是过意不去。”
话已至此,御忠已然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御怀风上了匹菊花青,沿着大道绝尘而去,心里道只怕此番便是永诀。不说御忠回城收拾细软准备回乡,御怀风自与御忠作别,单人独骑往幽州而去,第一天夜里投宿范县驿站,由驿官安排了间上房,吃些干粮,简单洗涮就上床歇着。
不想这驿站在范县主街上,御怀风居室隔壁是青楼。这青楼做得是夜里勾当,自然是灯火通明,御怀风本就心事重重,这旁边莺声燕语不断,更是无法入睡。他在京城也曾夜宿官妓,还在红袖招为卿明解围,对这风花雪月并非一无所知,若不是此时他身负圣命,去那青楼解闷倒也不错。他正想着,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外说来换水,御怀风毫不存疑,开得门来,却看见一蓝衣男子站在外面,手上并没有什么水盆。
御怀风虽有觉悟,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强自镇定,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冒充伙计?”那人露了笑容,用手指示意他噤声,推着他进了房内,关好门扉,才道:“在下漠晟,是贺碧大官人的总管。方才贺大官人在楼上看到御大人进来,所以让在下前来相请,还请御大人不要推脱。”御怀风并不认得什么贺大官人,也不想在此时受邀,他正要开口相拒,那自称漠晟的却道:“我家大官人和司徒大人颇有交情,此番请御大人过去,也是为了御大人好。”说罢这些,他看御怀风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道:“御大人若是想要死在此处,自然不必受邀。”
漠晟说了这许多,看御怀风还是不为所动,他正要再权,不提防一个人从外头开了窗进来,说话极不耐烦:“不是跟你说了么?这御怀风是个书呆,偏又和秦绍阳混得秉性多疑,岂是你空口白话说得动的?”那人对漠晟说完,又转向御怀风道:“这姓漠的是内卫,被司徒章放在贺碧身边监视。你若不信他便是不信司徒章,若是不信司徒章便是不信秦绍阳,何去何从也不难决断罢?”
御怀风自然认得此人,原对他的话也是相信的,只是现在身怀圣命,不能轻易就范:“苏大人虽然说得有理,但御怀风若去了那边,若被陛下知道,难免……”苏梦醒截口道:“难免如何?难免被弹劾说你游山玩水么?”他见御怀风脸色,知道自己已然猜对,便道:“若不是今夜漠晟跟得及时,只怕你这宝贝圣旨早就成了他人囊中之物。”御怀风忙问为何,苏梦醒道:“除了你这屋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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