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一红,想解释一下是衣服的问题,但本来我开始穿正装见他就是为了避嫌……避他的嫌……这让我怎么好开口?
“衣服……有些麻烦。”我的脸还是红的,我不擅长说谎,干脆就实话实说。
他像是才注意到我穿的是什么,大惊小怪道:“公主您今天穿成这样可是要进宫觐见雪王?怎么我听传言说公主您不怎么和宫里的几位来往呢……哎呀,看来是我误信谣言了。不过呢……”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公主那天夜里穿的那件比这一套要更适合您呢。”
当着这满屋子下人的面……我相信自己一定是一脸惊悚的望着他,他的口气半真半假,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研究我的反应。而结果无疑是让他满意的,那一刹那他眼睛里隐隐有一丝促狭的笑意。但是接着他的脸一沉,好像是阴影不易察觉的悄悄蔓延上他的脸。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要不是我从小被迫一直常年练习察言观色,恐怕我压根就不会发现他这一系列的心理变化。
他显然以为我没有发觉,我看到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刚刚只是把玩着的苹果,拿到嘴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咬一口丢掉。
“的确,”我决定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也转移一下这满屋子人忽然之间听的过于专注的注意力,“头饰有点沉。”我扶了一下头上那一堆金金银银——我说的是实话,之前一般只有在哥哥的国宴上我才会让自己的脑袋遭这个罪的,现在因为他的缘故我不得不在自己家里也带着——当然这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我承认我有点过于草木皆兵了,但小心一点儿总是好的——
我略带责备的看了他一眼。
他忽然来了精神——这是个不好的预兆,这是在最近他整个人性情大变后我才发觉的——
我悔不当初。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设法安慰他了。
“外面的天气真好。”他又露出那种猫似的满足表情了。
我敢怒不敢言:“天一直阴着……”
“雨水滋养万物。公主大概不知道吧,气候对百姓的收成有很大的影响,今年雨水这么多,雪国应该会大丰收。”他的眼神很清澈,以前我会认为这双眼睛很美,但现在我的经验告诉我事物都是不能只看表面的,比如他现在的眼神……清透明亮……其实预示着可能已经有某个坏点子在他的脑海中酝酿了。
“我知道。”我镇定道,“不过对常年积雪的雪国不一样,而且无论下雨还是下雪,关键是下对了时候才能有最好的收益。”
完了……我为什么要反驳他……
“不亏是公主殿下啊!”他一脸的赞叹,“受到的教育和见识都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小百姓能比的。”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利害得失的计算也不是我们这些平凡人能明白的。”
他又说这种话!我猛地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但他没理我,自顾自的道:“公主您可怜可怜我吧,我的腿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呢……”
“什么?”我凶巴巴的问,很想说一句是你自找的。
“不能走路不能出门下雨了山清水秀肯定很美也看不到了……”他眨了眨眼睛,当我意识到刚刚不小心被他影响了情绪,被牵着鼻子走了时,已经晚了——“公主您既然这么伟大这么善良这么能干……就,”他顿了一下,我瞪着他,“就把这满园的‘雨中画壁’帮我搬到室内来吧!”
“什么……东西……”要面子的我这句话出口的挺艰难的。我没理解他的意思。
“哎呀不好意思公主大人我没说清楚,”他说话不带打更的一口气跐溜完,“其实就是我听说雪国‘兰王’蓝玉烟有私宅‘兰园’一座,四国皆谓为奇景,据说所有品种兰花一应俱全,且四季长春……公主您和兰相这么要好,不如也效仿一下为我移些‘j□j’进房间来?”
我吓傻了。
仔细思量着这件事,我努力观察他的表情到底有几分认真。
连着的雨天在雪国并不多见,繁盛了百年的布枝城一直以“瑞雪”闻名,今年雪还没下来,雨已经把城里的暖意都驱散了,天气很快凉了起来。
因为雪国多雪,花卉难以保持长久,大多数的宫廷贵族庭院里多是石雕一类的装饰,但也有特异的。比如蓝相家里闻名天下的“兰园”。
蓝玉烟极爱兰花,而雪国的气候并不适合兰花生长,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这各色的兰花居然可以四季交替长开不败。本来雪国因为花卉种类稀少,国家对各个府邸的花卉数量名目就有严格的规定限制,像蓝玉烟这般违规养兰花养到天下闻名了还安然无恙的,已经算是“奇观”了,哥哥对他的让步总是让人觉得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可不敢在老虎嘴边搔痒。于是对倾城解释了一下雪国的这些特殊规定,倾城面色如常的静静听完,莞尔一笑:“看来蓝玉烟的地位在雪国真是挺不一般的。”
他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我当然不能就这么老实承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我说:“蓝相为官多年,一直清廉正直,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也很大,自然得到举国上下的尊敬。”
我说不清他看着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与其说是对我睁眼说瞎话的愤怒,倒不如说是充满了好奇。我心里不安的想,他不会是真的相信了我这段官话吧……
“是吗?”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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