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予看着魏子雷,忽然抬步朝床边走来。魏子雷立即紧张的绷紧了身子,连原本睁大的眼睛也又抻圆了几分。苏玉予却难得的不介意,只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食盅放在了床边上,又伸手扯过了几个软垫子,一个个的塞到了魏子雷身下,好让他省点力气。
魏子雷惊讶的看着苏玉予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里反倒是更加的没底。如若苏玉予发了火,他还可以和他抗争一番,可眼下苏玉予这一串另他费解的动作和不名的态度,却让他害怕起来!
直到给他垫好了,苏玉予才伸手拿起食盅,轻声的说了句:“把汤喝了。”
魏子雷呆呆的看着他,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直等苏玉予又说了一遍“把汤喝了”,他低头看了看嘴边的勺子,才知道是苏玉予要喂他吃东西。
“……”恍惚的愣在那里,魏子雷好半天才疑惑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全然的不解,“你刚刚……没听到我说过什么吗?”难道是苏玉予是真的没听到,所以才没和他发火?
“呵我只以为,对你做了那些事,你是连一个字也不会与我说了,却没想到你还能开口问我话。”苏玉予轻轻一笑,倒是显的极为的开心。
废话!一反之前要人去死的态度,任谁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
“把汤喝了。”勺子又递了过来,魏子雷却本能的皱起眉头,难受的说了一声“不!”
苏玉予叹了口气,眼神变的冷漠下来:“如果你是想绝食的话,我就让你的母亲和妻子也没有东西吃。”
“你说过不为难她们!”
“那你首先要不为难我!!!”苏玉予“轰”的站起了身,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你就那么想死?那么想我不开心吗?……难道,就为了不顺我的意,所以就连我给的东西都不吃了吗!”
“……”魏子雷变他忽变的态度吓的一怔,这才想起来,他本就是喜怒无常的少爷,“不……不是。”
“什么不是?”听到他喃喃的说了一句,苏玉予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只是,恶心……”魏子雷叹了口气,没力气去和他吵。几日未醒,根本毫无食欲可言,刚刚猛的闻到汤味,只觉的冲头的恶心,所以才会说不。不过苏玉予是少爷不是大夫,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
“恶心?我令你恶心?!……”
“不是你,是……”
“是汤不对你的胃口?”
“也不是……”他一个武夫,哪讲什么胃口不胃口。
“那是什么!”这样的理由苏玉予根本不接受,他大吼了一声,正个人都狂燥起来。魏子雷没有办法和他说清楚,只被他喊的头疼,干脆捧起那盅子,一口气将汤了下去。苏玉予看着他大口大口的灌汤,原本的狂燥便安抚了。可是刚刚放下盅子,魏子雷就难受的呕了一声,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子雷!”苏玉予连忙上前,伸手想给他顺背,却被他背上的伤阻止了……那班班驳驳的鞭伤,纵横了整个光洁的脊背,原本柔滑的麦色肌肤已全被鞭伤遮掩,一条条一道道,结了血痂,看了只令人心痛。一想到此一番伤都是自己命人弄出来的,苏玉予不禁软下了手,心里堵堵的。
魏子雷呕出了胃里所有的东西,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趴在床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苏玉予看着他泛红的眼圈,才知道他是真的吃不下东西。起身走到桌边拿了杯茶来放到他嘴边,一句话也不说。魏子雷此时正难受,哪里会喝茶,苏玉予轻声道了句“漱口。”,他这才把茶喝了下去,在嘴里咕哝了一番又将它吐了出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这里,”叹了口气,算是开始要说的话,苏玉予犹豫了一刻,还是伸手摸上了魏子雷的背,明显的感到他一震,手下的力道更加的轻了。
“四年前你爹爹和哥哥在查办江南黄金案时一起失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在你父亲和大哥失踪后的第二年,你继承父亲衣钵做了捕快,一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了江南一带的神捕。但因为不肯相信父亲和哥哥的死讯,所以你一直在办案的时候各地查访,想要打听出当年黄金案的内幕。一年前在追捕逃犯时,你捕获到了当年黄金案其中一个参与者,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你的父亲和哥哥可能还未死,当年他们身受重伤被黄金岸的主犯囚禁,可能离开了江南被带到了京城来,所以你才肯调动到京城大理寺来任职。也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肯留在任何别的地方,只想做捕快,以便你找到父兄。……无奈你倒霉遇到了我,为了保全母亲和妻子,所以才委屈自己进了苏府来。本想着等上一段日子再想办法离开,可心中忧挂父兄,又不肯乖乖受我屈辱,所以以死相抗。……我说的,可都对吗?”
魏子雷除了张大嘴巴看着他,还能说些什么?连自己离开江南前才知道父兄未死之事他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从他当初当捕快到今天调动来京、不肯放弃捕快一职的原因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不回答,看来我是说对了。”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便知道。”以他苏玉予的能力,想打探清楚一些事情还不是难事。
“也好,既然三少爷知道我的苦衷,还望三少爷能给我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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