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病房,白花花的床,白花花的被子底下,同样两条花白白……
夏暖喜欢睡着时触碰着梁冬的皮肉,被人困在怀里。就算很难喘息,身子被热的发汗了也不想离开。
睡的呼噜呼噜……
梁冬却难以入眠,半靠在床头,梁冬一手抚摸着夏暖的头发,一手夹着已经燃烧过半的烟。
梁冬心里难受,但也高兴,只要他的暖暖在就好,在他身边就好。
只要他的暖暖在他身边,怎么的都好!
时隔多久,梁冬也依然记得那一刻的撕心裂肺。
梁冬夏暖连带着大白被睚眦同时撞了出去后,里面是一个他怎么也没有想过的景色。
片段如被定格,一段一段缓速通过,讶异中还带着愕然。
梁冬惊呆了,这竟是他与夏暖从小到大的事件片段。
被间隔开来,如同一条长长的电影原版带,清晰,流畅,越后越快速,越后也越让梁冬紧张。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大白,和那已经变化后的睚眦,睚眦回头冲大白怒目,大白瑟瑟发抖。
睚眦冲大白一仰头,大白瑟缩着退后,却也不离多远。
睚眦冲大白张嘴嘶叫,大白才通红了眼睛的抖了抖耳朵,四肢并齐,哒哒哒的迈着方步儿凑近去了那头的睚眦。
睚眦只是尾巴稍稍甩动一下,身上的红火炙焰便烧焦了大白身侧的一块儿发毛。
控制得刚刚好,只烧及毛发,而未损皮肉。
大白上下的扑腾,歪头呆愣了下,随后便像是恼了,露出兔牙不要命的去啃睚眦。
睚眦看大白的样子,那一双猩红的眼不怒而威,咧了咧嘴,拿自己的一只龙爪按住大白冲过来的兔头。
给按到了身子底下扒拉了好几个滚儿。
夏暖看着睚眦,那些自初中打后的片段夏暖看得难受。梁冬也知道。
就梁冬自个儿背着身子回味那段俩人不好的日子心愧着。直看直啧嘴儿。
睚眦看着夏暖梁冬,双眼闪过一丝晶亮的微光,似在告别,似在谢谢……
扭过头,睚眦一身火红的焰色瞬间高大起来,被对着俩人摇了摇自己粗壮的龙尾巴,似乎给人先以示范。
龙尾卷扫住大白的身子,睚眦身上的火亮继而快速的蔓延大白周身,完全被包围起来。只见睚眦前身一个发力,便带着被打包的大白冲向了一段天际湛蓝的画面……
画面吞没了睚眦与大白,旋转的黑洞逐渐越转越小,平复如初。
梁冬模糊了脑海的画面。
手指被燃尽的烟头儿一灼,松了手。
那时,夏暖没有随他一起出来。
夏暖被卷走了,不知道被什么。梁冬捂住心口,就算现在这人在他身边,还是好疼……
梁冬强忍住眼里的酸,赶忙低下身子去亲夏暖光洁的额,鼻头,淡淡的粉色嘴唇……
之后无边的黑暗侵袭进梁冬的身体里,也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梁冬再次醒过来就已经在医院里了。
他是个奇迹,那日的沉船事故,在打捞队搜寻了数了小时才捕捞起了他与被他牢牢抓住手的夏暖。
没人还报以希望,一同落海的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他和夏暖一同沉了下去。
可是在经过一夜的抢救,梁冬醒过来了。
夏暖也是个奇迹,在没有呼吸,甚至只有难以发觉的微弱心跳情况下,一直不用靠任何食物供养就这么在医院里昏睡了两年……
一如为什么在梁冬沉海数个小时依旧还活着的事,夏暖的情况,更离奇,也没人能够解释。
这并不科学。
两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足以使一直脾性暴躁霸道不着四六的梁冬成熟起来。担起应该他的担当,出去他对夏暖所承诺过的出柜。
梁冬毕业,进入了当地的中国野生动物科学研究分所,担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职务。
梁冬不求上进,同时放弃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踏遍澳洲,非洲大陆与动物共同贴身感受大自然的生活。
梁冬掩起自己的锋芒,默默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书面差事。
因为拒绝出差,渐渐的研究所里有拨出一拨到国外去研究稀有物种的事情便永远也落不到梁冬的身上。梁冬能躲,也可好意思以各种理由去拒绝。
两年了,梁冬回家过夜的次数寥寥无几,大过年的都守在医院一直睡着的夏暖身边。
给人按摩按摩,或是给扒光了往自己怀里一抱,说着一些能让夏暖羞红了脸的情趣话。
累也累过,可更多的是希望。
夏暖由开始他主治医生都瞠目结舌的身体机能,一点点的恢复,一点点的给着梁冬希望。
夏暖不得进食,甚至不用每天吊着营养液,可四肢却没有一点萎缩的意思。
血液在夏暖的身体里代谢得很好。直到最后夏暖的眼睛已经可以睁开,眼珠转动,嘴唇启合,会放空的看着梁冬,然后流泪……
梁冬的罪也并不比两年来都没有意识的夏暖遭得少。
每天心情的大起大幅,夏暖只要睁一睁眼,梁冬就高兴得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夏暖再闭上眼睛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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