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突然惊呼出声:“快走,门要彻底关了!”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斜□□来:“啧,磨磨唧唧。”
巨大的冲力裹挟着三个少年飞往门外,在门关上前,乐无异最后看到的是雪白衣襟上暗红的符文,以及初七苍白的微笑。
“你究竟是谁?”陷入黑暗前,初七听到有个清冷的声音这么问他。
“我是初七。”
“不,你不是,初七没有心。”
手中的忘川骤然如镜片般碎裂,消失无痕。
初七覆上胸腔,冰冷的掌下有细微震颤的动静,那是心脏在跳动。
“你打开了忘川,拿回了自己的心。”
“是啊,我取回了心。”嘴角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可我还是初七。”
对方沉默了,少顷他淡淡道:“你想当初七。为什么?”
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落,嗓音沙哑:“因为初七只有他,没有苍生,无关天下,世界里只有他。”
提问的人静默,银白的眼眸中闪烁悲伤。
他静静问,透着久经世事的沧桑,“那我是谁,我的心又该去哪里寻找?”可惜唯一的听众陷入沉眠,他得到的只有寂静。
☆、终局(二)
天色阴沉,风雪肆虐,铺天盖地的雪封住了不周山的山道。
自远处眺望,此时的不周山犹如一只蛰伏的白色巨兽。
这里是天地之中,遥远的千年前曾耸立起巍峨庞然的天柱,然而在一次旷世浩劫中倾覆,世易时移,那为众神敬畏的存在只剩下渺渺的废墟,至今掩埋在不周山深雪中。
很久很久以前,不周山是没有屏障的,万物对它惶恐敬畏就足以成为天然屏障,阻止他们踏足不周山的脚步。然而,不知何时起,不周山周围设下结界,彻底断绝外界的窥探之心,不过这个结界有个特别之处,许是山主人的垂怜抑或心血来潮所致,结界允许灵力弱小的生物进入,是以常有幼小生灵进入不周山修炼。除了这部分生灵,诸天神佛无一人能进入不周之山。
当然并不是说这个结界强横到如此地步,大神通者如伏羲女娲凭借强大的法力撕开结界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意味着会触怒不周山的主人,谁都不会不明智得与钟鼓对峙。
不周山之巅,白雪铺顶,崖风猎猎。
这里是离天最近的场所,头顶阴云密布,如翻滚的海浪,仿佛伸手可及。
钟鼓倚着石头,地上散落着成株的龙血草和片片带血的龙鳞。龙血草是三界至宝,每一片都蕴含着无上的天地精华,神魔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东西对旁人或许用处巨大,可对于钟鼓效用大打折扣,放在平时桀骜如他,定然对此一屑不顾,可现在几乎每天他都得吃这东西。
靠着龙血草和不周山充盈的灵气,才得以在短时间内重聚人形。但这个时间只是对钟鼓,在外界早已流逝了几十年,凡人生死总在神的弹指一挥间。
神明一手支着头,像是陷入浅眠。披散的银发垂于胸前,半掩赤着的精瘦的上身,胸膛上有一块地方覆盖着金色微微泛红的鳞片,随着平稳的呼吸那些鳞片也像是在翕动般。
这是他受伤最重的一次,有几次连结界都无法张起,而这段凶险万分的日子里,他反反复复做了许多梦。
浮浮沉沉的梦境中,他见到一些人,也想起了许多事。那是无数个昼与夜拼凑衔接所镌刻的往事,初遇烛龙时笼罩在身上温暖的龙息,盘古倒下烛龙蜿蜒的身躯冲天而起落下的冰冷的雨,那柄绚烂夺目于黑暗中流光溢彩照彻大地的迦罗俱灭,画面的最后定格在璀璨星辰下他扬起的笑脸和温暖的银色眼眸。
忆起当年未成龙身,尚是一条虺时整日在他父亲周围打转,身为两大造物主之一的父亲,他伟大磅礴的力量让年幼的钟鼓惧怕,崇拜,又憧憬。那时的他认为只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主宰世间一切的真理,这个念头缠绕了他很久很久,直到烛龙沉睡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一直践行这样的理念。
后来才发现,他错的离谱。
钟鼓亲手给自己戴上了一层又一层沉重的枷锁。
山下的龙群蓦地蠢动起来,阵阵龙吼回荡在静谧的山间。
霸道的魔息猛然扑面,鼻翼抽动一下,双眼缓缓睁开,露出金色的竖瞳。
“重楼。”
对面的魔冷哼了一下,一条黄色的角龙毫无预兆的被击入半空,就在角龙以为要被推下绝顶的时候,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力量稳稳当当托住他。
“你先去吧。”钟鼓淡淡吩咐,角龙垂首飞走了。
重楼轻慢的瞟了一眼来时的路,除了被他击晕的应龙,成群的应龙与角龙如潮水般向这里涌来,若非钟鼓的命令,怕是早就一齐扑上将入侵者撕碎。
高傲的魔尊转头看向不周山的主人,发现对方正在闭目养神,显然不把某魔放在眼里,能将魔界之主如此看轻,这般不可一世普天下也只有钟鼓。
重楼道:“你可真沉得住气。”
见对方没动静,又扔下一句话:“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显然成功的挑起钟鼓的兴趣,刀锋般的修眉一挑,金色的竖瞳冷冷盯着重楼,冰冷窒息的威压瞬间降临,若放在别人身上早就魂不附体肝胆俱裂。可站在这里是重楼,作为魔界之主,他虽忌惮钟鼓之力,却不曾畏惧过。
说到底,任凭钟鼓的力量再如何强大,终究不能踏出不周山一步。个中原委虽知之不详,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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