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朕查!”
傅陵和孟之衫两人齐齐跪了下来,肃声道:“臣等有大事相奏!”
皇帝来到他们跟前。“什么事?”
傅陵道:“都城周围出现大量埋伏的士兵,只是今夜城外的雾气甚重,不能及时发现,望皇上尽快定夺,好安人心。”
“八成是王衮的吧!”孟沛熹冷哼一声。
“皇上英明。”
“总共有多少?”
“粗估是四万多,应该不足五万。”
“都城内的守军有多少?”
“加上御林军是两万三千。”
孟沛熹低头暗忖了片刻,道:“他若有八万人马,才能一举攻城。可如今才四万,难道有援军?”
“目前并没有迹象。”
孟沛熹狐疑道:“朕是将他手下三万精兵调离到了晏州,可他这回胆子也太大了吧?”
“除非――”傅陵看了一眼薛娣的尸首,“除非他吃准了陛下会死!”
长案被太监们又扶了起来。孟沛熹背着手踱回了案后,脚步慢得让傅陵和孟之衫急出了汗。他很累似的坐了下去。
“传朕的指令,命骠骑大将军邓传武带他手下三万精兵,从汉州抄近路到都城救援,不得有误。汝晋王,你统帅都城内所有士兵。傅爱卿,你就先给朕找出这个奸细,随时待旨。”
傅陵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奸细是是谁还不够明显么,你是要自欺欺人到何时?转而想到那人竟临时投向了孟之裕,不由得心生恨意。
孟沛熹又回到了孤独的黑暗中,瞥了一眼那个皮影。他知道自己在赌。这种赌博就像他儿时穿水捞星一般,可笑。
他抬起目光,刘贵从门口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薛夫人送来两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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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孟之裕说过,至多在一个时辰之内会发给他两封密函。可离薛娣得了消息都过了许久,第二封却迟迟不来。
薛娣那里一直没有什么音讯,自己若突然进宫更是不妥。他在廊前频繁地踱着步,右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手掌。
忽而一小厮气喘嘘嘘地赶了进来,尖声道:“不好了!书房失火了!夫人她――”
薛斛赶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火势已经完全失控。孙宝亭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被越来越狰狞的火焰包围着。
薛斛嘴里嘶叫着她的名字,飞蛾般向火扑了过去,却被一群仆人拦了下来。
薛夫人的脸上无半丝惊恐,平静而悲哀地对他道:“薛斛,我对你不住。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好难。该烧和不该烧的,都一并随我去了。你要照顾好薛安!”
说罢调转了头走进书房。至死都从容不迫,就算有踌躇和悔恨也绝不留给别人看。
他惊魂未定,薛府的前面忽而来了一堆人。带头的是宫里的一个公公,手里端着圣旨。“薛斛听旨!”
薛斛和家仆们在堂屋前齐齐跪下。
“传皇上的旨意,宣薛斛即可进宫觐见!”
作者有话要说:
☆、重华门之战
他像掐着仇人的脖子一般,紧紧攥着那张纸,把它几乎捏成了一团泥。孟沛熹从极怒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笑,而且已经笑了很久了。笑完以后又开始咯咯地磨牙,仿佛要把牙床都磨烂。大殿内的侍卫和太监都不敢出声,任凭自己的汗毛一根根全竖了起来。
孙宝亭送来的两封信,一份是薛斛和孟之裕串通的那份密函;另外一份出自她自己的手,揭了她丈夫的身份。
孟沛熹张开手,碎纸抖了一桌。雪片似的的碎纸下有一抹绚丽的色彩。他将那片色彩拈了起来,拿在手掌里看。他把人偶翻来覆去地把玩着,忽而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笑。
董沫死后,他便一直留着这个沾了血的人偶。董沫用它演了最后一场影子戏。可他总觉得很古怪,是那人偶的表情很古怪。它黑白分明的眼睛钝钝的,非常刻板。在那张单薄的脸上,嘴角却微微向两边勾起。
孟沛熹盯着它的脸看了许多年,不是看不厌,是看不明白。可现在却会了心。那个人偶牢牢地盯着他,看上去得意极了。它的脸上分明是一个刻毒的嘲笑。
“宫里的探子来报,皇上死了。”
“传言属实?”
“确认无误。”
王衮看了眼副将张午,抚了抚胡子,道:“不管他真死假死,将攻城的器物一并带齐。”他身着身乌锤甲,项上佩着兜鍪,一袭猩红披风在身后猎猎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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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阳门前的守卫开了半边的门,探出了头来。今夜城外雾气厚重,他揉了揉眼,问道:“谁呀,半夜还那么大声?”
一名穿着锁子甲的步兵走上前去,道:“我们是王将军的人,还不快开门!”说罢掏出了通行牌给他看。
那守卫脸上有些狐疑,又不能得罪王衮,只能道:“你等着!”说罢冲里面摆了摆手,退回了城内。
城门发出一个低低的声音,被两边的士兵打开。城内的守卫兵借着火把的光擦眼一瞧,门洞后的夜雾中不知何时竟出现大批的骑兵,一眼看去,是密林般的马腿。两侧的步兵举着着云梯,驾着冲车。
守卫们一时反应过来,可已为时甚晚。铁骑江水一般涌入城门,上万匹战马奔踏于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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