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的话:
今天第二更。
☆、第十五回
朦胧的夜,一轮弯刀般的上弦月嵌在空中。偶有凉风吹过,驱赶流云,不时遮住月光,天地间忽明忽暗。
吴秉秋领著我们,避开四处巡逻的侍卫,悄悄溜进一座废园里。
“唉,黑咕隆咚的,什麽也看不清,你们谁带了火折子?”我回头问周睿和朔方流。
周睿道:“我们急匆匆赶出来,什麽也没带。”
吴秉秋犹豫了一下,心虚道:“我带了火折子。”
我没好气地道:“你怎麽不早说呀!”
这时,起了一阵风,慢慢浮动的流云瞬时被风吹散,月光重返人间,照亮了前方的一座佛堂。
朔方流问道:“吴夏衣是约温春子在佛堂里见面?”
吴秉秋吹燃火折子,游目四顾:“师兄只说约他来这座废园见面,既然他们没在外面,那麽应该就在佛堂里。”
我们二话不说,赶著吴秉秋往佛堂走。
月光照不进佛堂,佛堂里面仍是黑漆漆一片,吴秉秋手拿火折子走在前面,我们紧随其後。穿过破败、阴森的正殿,刚走到一个荒草丛生的院落,忽见月光下有个人扶著院墙,一小步、一小步,艰难地向我们这边挪过来。
我们几个一眼便认出他来,三两步奔上前去。
温春子看见我们,似乎也松了口气,全身一软便瘫倒下去。
吴秉秋抢先一步接住了他,见他的样子异常狼狈,衣裳破碎,胸前的绷带已被鲜血染红,脸上和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痕。然而吴秉秋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师兄呢?”
温春子听了,脸色更加惨白,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冷冷一笑,嘶哑道:“你放心,他好著呢……我不过是在他享受的时候,用银针刺了他的睡穴……”
谁都应该听得出这话的意思,吴秉秋当然也不例外,他的脸色已变得和温春子一样惨白。
我们三人怒不可遏,正欲杀进那几间禅房,把吴夏衣搜出来,碎尸万段。
吴秉秋却沈著开口道:“我请求你们,帮我送温春子回去,师兄就交给我吧。”
“也好。”朔方流走回来,一把将温春子抱起,冷眼盯著吴秉秋,“你这次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和周睿虽有不甘,但见吴秉秋眼中闪烁著冷静而阴寒的光,非同寻常,便姑且信他一次。
温春子伤得不轻,我们不放心再让他一个人住欢昼宫的客房,便将他带回了豔素宫,暂时安置在朔方流房里。原本与朔方流同房的人今早已收拾包袱出城了,正好让温春子睡他的床。
我们几个分工合作,朔方流负责烧热水,我和周睿负责帮温春子清洗伤口、上药以及换绷带。
此时温春子躺在床上,已然昏睡,我和周睿仔细替他检察著身上的伤处,以便待会儿一个一个为他清洗、上药。
周睿忽然难为情地道:“他裤子上也有血,那个地方好像……伤得不轻……”
我看著他的表情,即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却不明白原本对xìng_ài一无所知的他怎麽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接著问道:“我们要不要帮他清理一下……”
正说之间,吴秉秋带著满身血污,推门走了进来,我见他手里还提著个包袱,也是鲜血淋淋的。他疲惫道:“你们能让我和温春子独处一段时间吗?我有话和他说,说完我就得走了。”
我和周睿互看一眼,不约而同走出去,把门关上,把空间留给他们。
这时,朔方流提著一大壶热水走回来,他看见我和周睿都站在门口,便问:“你们怎麽不好好看著温春子?”
周睿道:“吴秉秋在房里,他好像已经替温春子报了仇。”
朔方流看到滴落在房门前的血迹,淡然道:“他早该这麽做了。”
我看著他手上的水壶:“你这麽快就把水烧好了?”
他道:“我到厨房的时候,正好有个宫奴在那里烧水,他分了一半给我。”
我想了想,从他手上接过水壶,冲房里说道:“热水就在门口。”
我把水壶放到门口,而後推著朔方流和周睿回隔壁房去:“咱们的酒还没喝完呢!”
半个时辰後,吴秉秋来隔壁房找我们,他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肩上背了包袱,像是要远行的样子。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壶酒,对著嘴喝了一大口。
我撂了酒杯,问他:“你杀了吴夏衣,已走不了回头路,今後作何打算?”
“我早就想离开弦风阁,离开那个所谓家的地方了,可是我太胆小、太没用……而今断了退路也好,从今往後便再没有吴秉秋这个窝囊废了。”他把喝空了的酒壶搁下,释怀一笑,“我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想尽办法活下去,活到令我满意,令我觉得自己不再窝囊的时候,我便回来见他。”
周睿笑道:“但愿你能做到。”
吴秉秋又道:“温春子没有亲人,也没有几个朋友,我希望你们能帮忙照顾他一段时候,等到他康复,也就不需要再麻烦你们了。他一直比我坚强,比我能耐,我并不担心他会过不下去。”
朔方流淡然道:“我和温春子相识一场,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
“那我就没有牵挂了。”吴秉秋向我们三人拱了拱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我们三人回到隔壁房间,温春子正醒著,已换了件清爽的睡袍,身上盖著被子。他看见我们走进来,问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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