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肯再多问一句,唐鈡定然会告诉他,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再多追问一句。
原来,距离千机门的真正的处所还有一段水路要走。章艺舟之所以会当门而立,却是因为他正要出去找寻苏寒淇的下落。
章艺舟看着唐鈡身边的男童,男童右手紧紧的拽的唐鈡的衣角,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看起来像是刚经历一场很惊悚的事情。章艺舟眼底有着一丝的困惑和不解,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你怎么会遇到千机门主的?”章艺舟眉目依旧无限的温和,一双眼睛平静得波澜也不起,那声音,也安详得像九重天外的佛音。
他却已不再问他为什么来,唐鈡轻轻一笑:“没什么,我进来,他受伤。”唐鈡却不说遇上过强敌,简简单单八个字,就算已经交代完了。
“家里——不好吗?”章艺舟带着他往里走,问着,像是千古不变的恒常,每当他回来,总会这么问——好像——很温柔——
“好。”他与他并肩往里走着,目光并没有交集,各自看着自己前方的路。
左宁此刻正在偷偷打量的章艺舟,眼神渐渐变得晦暗不明,过了好一会,才低下头默默的走着,又抬头看了看水中央的石台上的烛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章艺舟不说话,好似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走了一阵,唐鈡抬起头:“你是不是很忙?”
章艺舟终于回过头看他:“赤血谷日落之后就要攻门,我担心会伤亡惨重。”
“我想,我来会耽误你的事。”唐鈡轻轻拂了拂衣袖,“你有正事要操心,而我——帮不上你们的忙,如果跟你一起进去,你岂不是还要花很多精神去解释我是谁,从何而来?他们想必会很好奇”他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你烦心。”说了那么多,他的重点只在最后一句,他知道他不喜欢被人评头论足,他喜欢安静,而自己一来,却一定会招来好事之徒的议论,会打扰他的清静,他不愿他的不悦,如此而已。
唐鈡不愿因为他的到来,让他皱眉。即便章艺舟并没有什么要求,但是他却可以把他心中一丝一毫的波动看着清清楚楚。
唐鈡不愿他心烦,希望他可以保持他的清净与安宁,不希望自己的出现会阻扰他的安排。
唐鈡不觉自嘲的笑了笑,曾几何时,他的爱,已经卑微到失去自我的地步,已经可以为了成全他的一切,而委屈自己的一切,哪怕宣布他是他的妻——而已——他不敢有所期待,却愿意付出——不是不愿意这般伟大地牺牲,而是情到深处,无可奈何,他忠于自己的心。心告诉他,愿意如此——爱他——因为,只有如此的爱他——他才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佛,可以留在世间。
章艺舟停了下来,似乎有些错愕,突然抬头看到他的肩膀,微微一怔:“你受伤了?”
他现在才看到唐鈡身上的伤。唐鈡淡淡一笑:“一点轻伤,不要紧的。”看见他有罕见的关心,唐鈡的心还是微微暖了,他要的一向如此简单而已。
章艺舟慢慢伸出手,微微拉开了他肩膀上破碎的衣裳,那伤口很深,血流未止:他本是个不会功夫的寻常男子,本应有着平常健康的脸色,本——不会和任何人动手打架。以他的经验,自然看得出那是打斗之伤,他甚至看着出那是范岐的折扇所伤的——
只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是为了——他吗?
唐鈡转过头,躲开了章艺舟的目光。
“你伤的不轻——”章艺舟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像平常的语气,只是唐鈡却分辨不出哪里不同,只是听他说,“你不进去,那——你还可以去哪里?”如今千机门四面楚歌,危机重重,让他如何放心的下。
唐鈡呆了一呆,他——是在关心他吗?为什么他依旧听不出关心的意味?“我可以?”唐鈡可以去哪里?话说到这里,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无处可去,除了跟着他,他无处可去。
“你受了伤”,他的声音很稳定。这时候,唐鈡发现他们已经过了水路,来到了千机门前。
章艺舟推开了门,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
唐鈡不明白的是,他——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他的伤吗?还是因为——
唐鈡只能看到章艺舟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心。
章艺舟——他并不傻子——他知道唐鈡的好,一个为了他,做了很多事却也心甘情愿当作什么也没有做过的男子。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甚至不会武功,只是一个公子哥,却丝毫没有世家公子那样的奢华,他很淡然、也很坚持的去——爱一个人——
他并不怎么有名气,也不怎么出色,更不是江湖豪杰之上许多侠士一般的英雄,他的不同就在于他的淡然,他——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章艺舟——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爱他——他就不必这么辛苦——如果可以爱他——只是——
他不可以啊!
章艺舟看着唐鈡受伤的肩膀,看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子。这就是他的妻。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如此辛苦地来,是为了什么?只为见自己一面?还是已不愿等待。
他不敢问,章艺舟怕唐鈡离他而去,怕回家再也看不见那双等待的眼睛,那个已经等了很久的——妻——
眼圈有点热,章艺舟突然不敢看唐鈡了,不敢听他说话,生怕听见他已经决定了要离开。
他还是说了,他要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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