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龙神?”龙宿冷笑一声,他怎么记得龙神要祭品从来都只有吃而已,且是一日一人,然而这种祭祀也有千多年不曾出现了。虽不知是什么人用了何种方法假造了龙兆,但龙宿断定此事必然与龙神无关。
佛剑看了看龙宿,龙宿一甩袖坐了,懒懒道,“假的。”佛剑点点头,他虽不是龙神信徒,不过也极少听闻龙神有此等喜好,想来是树大招风,有人假借龙神名号谋私。
燕老爹诚惶诚恐道,“龙公子不可无礼不可无礼啊,龙神君要怪罪的,”转而向南而拜絮絮道,“龙公子年少不懂事,神君莫罪神君莫罪……”
“切!”龙宿冷嗤一声,他才懒得管这闲事,转头对默言歆道,“言歆,整车。”
“是。”言歆出门整车备马准备出发。
听见他们要走,燕丫头慌了,扯住佛剑衣袖哭道,“四郎,别走。”
龙宿斜睨着燕丫头冷声道,“哪个是汝四郎!”
佛剑礼貌的拽回袖子道,“在下佛剑分说。”
“哼!”龙宿起身便向外走,佛剑却没跟上,龙宿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佛剑道,“龙宿此事蹊跷。”龙宿皱眉道,“那又如何?”问出口的同时龙宿便猜到他要如何了,果然佛剑斩钉截铁道,“不能不管。”
龙宿暴躁了,怒道,“汝要如何管,娶了她吗?”
佛剑似隐约明白龙宿动怒以致失了冷静的原因,略有些无奈的笑道,“自是抓出祸源。”
实则龙宿着实懒管这摊烂事,做这人情给龙神君,他还不如去睡会。
“当当当”前屋门被叩响,一个女人在门外喊道,“燕老爹,你家丫头的嫁衣做好了。”说着一推门便开了,原来言歆出去时只将门虚掩上,屋里一片混乱谁还管那门闩没闩上。来人愣了一下,不过同村的邻居街坊也不生分,进便进来了。
“啊,原来是巫夫人。”
在这片大地之上,自人类有部族村落以来,每一个村部都有一名大巫,大巫们是龙神的使者,能够通过种种方式获得龙神传达的讯息,巫之一脉的传承远远古老于任何一个王朝。也许是女性更敏锐,或者更亲水,各部族的巫都是女性,那时女性是一个部族中真正的权力者。后来的征占杀伐中男性渐渐取得了支配权,然而巫的传统却一直保留了下来,特别是村落中都有一名女性被选作巫,而巫的丈夫便是村长,巫作为辅佐,久之人们便也称她们为巫夫人。
巫夫人将一身金红相间的嫁衣递给了燕老爹,燕老爹红着眼圈接过了,巫夫人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就走了。
“爹!”燕丫头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燕老爹手一抖,嫁衣委地,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
“龙宿……”佛剑这一唤,含了许多恳求之意。
“主人,车备好了。”言歆站在门口道,“哼。”龙宿轻哼一声甩袖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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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一辆打有龙氏印记的马车匆匆进了村子,不多时燕家小院里便多了一顶四人小轿。秋夜里寒气重,小轿左右后三面都是絮了棉的轿布,既隔寒露又防风,而正面的轿帘更加厚重不说,内里又衬了双层软纱,两侧软帘亦然。小轿以红色为主,织了明暗相应的黑色流水纹,最后再以金线勾边,周边的装饰不多,看得出是有些仓促的,不过那仅有的几枚压坠轿帘的珠玉却也极讲究。
明月初升时巫夫人扶着新娘从燕家屋里出来,新嫁娘也是一身红底黑纹金绣边的嫁衣,不过却比那轿子上的图案细致华美得多,衣料也是极为贵重的珑锦,里外四重衣,最外一重衣缘袖口还嵌了火红的狐裘。如此厚重的衣饰竟丝毫不损新娘身段,玉带紧叩的窄腰仍是引人记恨,想是戴了凤冠,新娘的红盖头比巫夫人高出半头还多。
如此佳人今夜便要沉了赉水,当真是叫人不忍,新娘也显是不甚愿意,巫夫人一阵连拉带拽才给塞进了轿子,起轿之前一名小童抱了与嫁衣匹配的大氅追出来,细细给新娘盖了腿,巫夫人这才一声令下起了轿。这一行除了四个轿夫和巫夫人外,就只有一个小童,显得冷冷清清。
轿子里人从厚重衣袖里探出白皙右手,唰的一下扯掉盖头,额间一线血龙纹现给纠结的眉头挤成一个愤怒的姿态,是了,这顶华美小轿中坐着的正是龙氏少主。
龙宿把那珑锦的盖头狠狠的揉成一团甩在一旁,然而珑锦质地极好,才一放开就由座位滑落在龙宿脚上铺开,一个褶子也未有。龙宿看着恼怒,不由得踢了一脚,然而仍旧因为厚重的衣料纠缠使不上力,那喜帕掀开一点终又趴回龙宿脚上。
龙宿盯着那大红的盖头心里憋闷,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就答应了那臭和尚,更教他不平的是,同一件事,为何佛剑是娶妻,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出嫁?
死和尚臭和尚,龙宿狠狠踏着衣摆泄愤,四个轿夫忽然觉得肩上一沉,险些齐齐跪了下去,轿旁随侍的默言歆看了看轿底,很是担心会给他家主子踏碎,索性即使仓促到底也是龙家的东西,竟一路坚持到了赉水河边。
轿子一落四个轿夫便立即回去了,只剩了随轿的默言歆和唱诵祝词的巫夫人。巫夫人唱了一大段,唱的龙宿昏昏欲睡,唱完她就站在水边张望,如今绝大多数甚至所有的巫夫人都只是摆设,已经没有任何人再得到过龙神的讯息,她多么希望今晚能亲眼看一看她的神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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