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钦,我...”
萨纳尔刚才就在不远处,他听见了那钦和牧仁的对话,他本有十足的把握,那钦手上的彩条是留给自己的。
可当他看见那钦垂着头失落的样子,原本带着光亮的绿眼睛暗淡着,他的心里仿佛同那钦的产生了共振,他能感受到那钦从身体里透出的感伤,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袭击了他的胸腔。
随即他亲眼目睹那钦仿若放弃的姿态和抬起的手臂。
他竟要将彩条交给牧仁!
在心疼的土壤之上,不甘与愤怒的妒火渐渐燃烧起来。
对于萨纳尔来说,那钦交出的不仅仅是彩条,更是那颗曾经满心爱慕着自己,当下却因为失望而放弃的那一颗真挚的心。
他知道如果此时的自己如果不说些什幺,不向那钦坦白自己隐藏的心意,那钦也许从下一刻开始就不在只属于自己。
可就算自己此刻告白了又如何,他不忍心让那钦满怀着期待的等待自己。
萨纳尔目睹着那钦看见自己之后慢慢亮起来的目光,心里莫名的酸疼起来,终是犹豫了。
“那钦,我...”
他知道那钦在等着自己说出阻止他的话。
“萨纳尔,你阿姐让你过去,婚礼要开始喽!”
突然人群里有人在呼喊萨纳尔的名字,乌日娜的贴身侍女慌忙的跑了过来,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三人,随即向那钦和牧仁招呼了一声,带着萨纳尔离开了。
萨纳尔却不死心,他皱起好看的眉眼,频频回头去看那钦,眼睛里是他自己都不了解的焦躁与不舍。
那钦静静的看着他离去,慢慢放下了手臂,不知道什幺时候紧攥的手心无力的松懈下来,一条和天空一样湛蓝却已发皱的彩条慢慢飘落在青葱的牧草之上。
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进了泥土之中。
哪怕是生气的斥骂也好,萨纳尔他到底想说什幺,为什幺不愿对我开口。
日落西山,而篝火和礼乐仿佛不知夜晚一般,渐渐弥漫在整个草原之上。
巴德玛民族极其善乐能舞,他们总将一年中最鲜活的一面留在祭奠和喜事之中。
他们弹起琴,摇起手鼓,歌颂着草原上日复一日的和平而宁静的生活,歌唱着每一个诞生在草原的生灵,歌唱着广阔天地间每一个关于生命的小小的奇迹。
而在全民欢声歌舞的巴德玛草原之上,却藏匿着两颗因彼此爱恋而痛苦失落的少年的心。
萨纳尔的眼中是跳跃的篝火和众人欢庆的笑脸,可他却怎幺也高兴不起来,明明是自己心爱的阿姐风光出嫁的日子。
同样被隔绝在欢闹的氛围之外的还有那钦。
牧仁坐在他的身边,自知笨拙,也不出声安慰那钦,只是将一碗在篝火的红光中泛着清亮波光的青稞酒递给了发呆的那钦。
傍晚的微风吹起了那钦垂在颈边的碎发,他看着碗里隐约映出的自己的脸庞,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他一言不发,闷声的喝了起来。
红日挂在西边的雪山山谷之上,两个新人在碧绿的青天石之下、在众人的祝福之中礼成。
因为是族长大女儿的婚礼,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前来道贺,甚至有途径的商人和东西远道而来的使者。
萨纳尔心烦意乱,看着婚礼后,宴席间人多口杂的景象更是烦躁,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却看到远处牧仁碍眼的身影。
他背上的是...那钦?
显眼的黑发绝对错不了。
对于那钦在牧仁面前过于毫无防备这件事,萨纳尔又生气又担心。
他眉头紧皱的朝着牧仁问道:“你这是要带他去哪?”
牧仁看见是面色不佳的萨纳尔,愣了愣停住了脚步。
他丝毫不介意萨纳尔带着莫名敌意的态度,平静的陈述道:“那钦喝醉了,我带他回去。”
“把他给我。”萨纳尔沉声道。
萨纳尔虽然比牧仁小了十多岁,高大的身材却丝毫不输牧仁,他压抑着愤怒时,周身气场的压迫,让久经沙场的牧仁也不自在起来。
萨纳尔居然无意识的释放出了在面对敌人与威胁时生理产生的信息素威压。
牧仁有些意外,他睁大了双眼,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面前在愤怒爆发边缘的萨纳尔。
可在他眼里,萨纳尔顶多算一只护食的小狼崽。
十分平静而大方的将背上的那钦放下来,转交给了他。
他转而拍了拍萨纳尔的肩膀道:“收起来吧,那钦该不舒服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钦就因为感受到了萨纳尔的信息素威压,不安的挣动了起来。
萨纳尔被提醒才连忙控制好情绪,仿若至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抱起那钦。
牧仁大方而平静的态度反而让萨纳尔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难得的不自在起来,不情不愿的朝着牧仁道:“谢了。”
牧仁看着两个青年愈来愈远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看来那钦不是一味的单恋,他从刚刚萨纳尔那双决绝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名为执着的东西。
如果他们能更加坦承的对待对方的话,他也能向已逝的卡图将军交代了。
萨纳尔抱着身体软绵绵的那钦,撩开了帐篷的门帘。
右边鸟架上的1┨2(3d╔i点阿尔不安的张开了翅膀,看到是萨纳尔和主人才安分的缩了回去。
灰狼格瑞垂着尾巴也跟了进来,本来习惯性的想去鸟架下找阿尔,可突然想起自己缠着绷带的大脑袋,头一次畏畏缩缩的跑到一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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