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当壮年,太子却与义王暗中联系,自古太子与皇位只一线之隔,若是皇帝正常禅位,只怕还有几十年光景。太子若是生了夺位之心,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势必要在宫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不论最终皇位落入谁手,这弑父夺位的罪名,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爹爹放心。”姜芷柔站起来,对着姜侍郎盈盈一拜,抬头时双目含泪却已经面色坦然:“现在事情未定,难说会有转机,太子殿下来后女儿见机行事,若有必然宁愿一死也不会连累姜家满门。只是万一……女儿日后若是不能于爹爹跟前尽孝,还望爹爹多多保重身体……。”
姜侍郎无言泪下,叹气道:“是爹爹对不起你。”
“爹爹莫要自责,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女儿毫无怨尤。”姜芷柔表情决绝,心中已有定论,无论如何都要保一家平安。
这边姜氏父女凄惨设法避祸,那边来迟已经带着白如墨悠哉哉坐着软轿到了姜家门口,姜侍郎早已听了下人传报,带着家中男丁于门前相迎。
只见一顶红色四抬大轿,轿顶盖上四角垂着明黄色的流苏稳稳而来。另有两名婢女着着宫装,分别行走于软轿两侧,前有各有四名带刀侍卫护驾,行人见了这阵势也能猜出是宫里的贵人出宫了,便都远远躲避开去。
行到姜侍郎府邸门前,婢女娇声换了一声落轿,四个轿夫才稳稳落下轿子,姜侍郎连忙上前行礼:“户部侍郎姜宇携犬子拜见太子殿下,恭祝太子殿下贵体金安!”
“侍郎大人无须多礼,本太子冒昧前来,还请侍郎大人不要嫌本太子打扰才是。”来迟在轿子里伸了个懒腰,一边装腔作势地答话,一边撇了一眼一旁的白如墨,再次差点笑出声来。
要说太子会笑也是自然,此时的白如墨脸上的胡子被剃地一根不剩,头发也是梳地油光水滑,他本就生的面目俊朗轮廓分明,若仅是如此也会是个白面无须的翩翩公子。只可惜被来迟逼着擦了香氛描了眉眼,唇上也擦了艳色的胭脂,生生把一张俏公子的脸添了三份妖娆,加上换了一声窄腰的红色袍子,上面还绣满了大夺艳色的牡丹,配着那张脸,总让人觉得带了三份风尘味。
来迟见多了他邋遢的样子,见白如墨黑着一张脸万般不自在的样子,着实是笑了整整一路。
“你若是再笑,我便立刻回去了。”白如墨忍了一路,实在是被气得不行,伸手狠狠在来迟腰侧的嫩肉上一掐。
“你若此时走了,那一坛上好的‘醉凡尘’可就没了哦。”
白如墨气结,但是又实在是舍不得那一坛好酒,这酒可是在宫里藏了百年,历来也只有太子成年时才会掘出一坛,传言酒里放有龙涎香,喝了可保太子身上的真龙之气不散国泰稳固。来迟虽是冒名的太子,不过倒是得了一坛,虽然白如墨不是贪这酒里的什么龙气,但是却是对着酒的味道馋得不行。
于是来迟便以这酒为饵,让白如墨答应盛装打扮,陪自己来演这一趟戏。
向来白如墨都是喜欢看别人的好戏的,这下子自己成了演戏的,还是这种装扮,更是各种不自在。来迟为了怕他半路逃走,硬是把他拽上了一乘轿子,一路上更是忍不住各种轻薄调戏。
姜侍郎行了礼,见太子殿下只答了话却没动静,忍不住抬头来看。恰好一旁的婢女正掀开轿帘一角询问太子是否要下轿。姜侍郎这一看,恰好见到轿中太子正和一白衣男子拉拉扯扯,那白衣男子面容带着几分妖娆味道,神色别扭似在对太子撒娇一般。
慌忙低下头,姜侍郎心里各种忐忑,本以为这太子是看上自家小女儿意有所图,可这带着一个貌似男宠的人还同轿而来,却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这边来迟好不容易把白如墨拽住了,才让婢女掀了轿帘,拉着他施施然下来,看着姜侍郎缓缓道:“侍郎有礼了,还烦请带路吧。”
“太子殿下请。”姜侍郎头也不敢抬,转身引路,看到一旁自家几个儿子都傻愣愣站着,盯着太子殿下和那一起下轿的白衣男子,不仅急得额头冒汗,对着几个儿子示意他们低调。
好在几个儿子也不是笨蛋,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失礼,连忙躬身行礼。
来迟扫了一眼,见其中一个最小的年纪估计才十三四岁,生的圆脸微粉,一双眼珠儿黑溜溜地很有灵气,便在他面前停了几步,伸手捏了捏他鼓鼓的脸颊笑道:“这位是侍郎的小公子吧,长得真是可爱,比那画上的金童还好看。”
“谢太子赞誉!”姜侍郎这一听可是大骇,看着太子殿下在自家儿子脸上作恶的手,心里各种不安,抬手擦了擦汗才对着那孩子开口:“姜恒,还不谢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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