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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怎么样,这印章的事要先解决。”秦远对长孙无忌道。
长孙无忌点头,同秦远一起前往负责铸造官印的少府监盘查此事。
“制印手法分铸、凿和焊接。以焊接制作而成的印,我们都称为蟠条印,这是少府监最近新琢磨的一种制印方法。”少府监铸印官欧阳明对长孙无忌和秦远解释道,“就是用小铜条按照字的笔画顺序进行焊接。”
欧阳明边介绍,边引二人去了作坊,令差役现场操作给二位大员瞧。
秦远发现蟠条印的框是与字为同样厚度的铜条盘成,铜条粗细均匀一致,没有变化,到字的弯钩转折处就以圆转取势,所以字体是回环蟠曲的样子。
秦远拿着一块已经制成的官银,印在宣纸之上,发现这个官银也和自己的一样,有两三处短脱痕之迹。秦远随即询问何故。
欧阳明解释道:“铜条交接之处,无法完全密合,故而会有此类痕迹。但若为铸印或雕刻,就不会有此类情况。”
“雕刻和铸造的印,在笔画粗细上,应该也不会像蟠条印这样都粗细一致。”秦远对比之后说道。
欧阳明点头,赞许秦远洞察入微。
“这么说来,那封信上的是假印。”长孙无忌叹道,“如此倒叫人放心些了。”
“虽然是假印,但此人知晓官印的样式,仿造得几乎能以假乱真。温彦博初看的时候,以为是真的。”秦远感慨,“其实我在没有对比之前,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官印。”
长孙无忌点头,觉得这件事肯定有府衙内部人员牵涉。要么是少府监内与制印有关的人员,要么是大理寺那些早就晓得少卿官印样式的人员。
“就从这两处排查。”秦远道。
欧阳明一听少府监也在监察之列,忙表示愿意配合。他随即想起一桩事来,老实回禀道:“大概两个半月以前,少府监有一制印小吏忽然得了重疾,因病请辞。我曾命属下探望过他,人确实病重,躺在榻上干枯消瘦,浑身喊疼。听说人没多久就死了。”
秦远要了名字和住址,前往这名叫董乐的小吏家。敲开了门,却不是董家人。据邻里所说,董乐死后,董家一家就已经搬离长安城,具体去向不得而知,时间就在两个月之前。
“你们有谁亲眼见过董乐的尸体?”秦远问。
邻居们纷纷摇头,都说没见过。
“听说人早上死得,他妻子大哭,带着儿子给他入殓。我们来的时候,已经封了棺材。当日下午就葬了,一家子转头就把房子低价卖了,在第三天的时候就拾掇东西搬走了。我们还问他们孤儿寡母的要去哪儿。倒没回答我们去哪儿,只说离开这个伤心地,不再回来了。”
秦远调出董乐妻儿的户籍档案,传消息给各地州府,如有人出入城门通关时,出示这些姓名,便立刻缉拿送往长安城。
“天下这么大,而且还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不好找。”长孙无忌几乎不报希望。
秦远应承:“知道是这个理儿,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这董乐八成被人下了痋术利用,他为了保命,不得已诈死离开,去帮贼人做了官印。”
长孙无忌点头,他把双手放在脑后,一边伸懒腰一边解乏地叹了口气,用异样的目光细细地上下打量秦远。
秦远起初没说话,但发现长孙无忌还是盯着自己看,才忍不住问他看什么。
“我看你到底有什么不同,值当那些怪人非盯着你,想要害你。”
“那你瞧出什么没有?”秦远问。
长孙无忌哼笑:“没有,简直一无是处!整天就知道拍马屁,到处送人家不值钱菘菜的人物,能有什么好。可见那些算计你的人,不怎么样!”
“别这么说人家,人家虽然犯了罪,但眼光至少是好的,这点比长孙公强太多。”秦远纠正道。
长孙无忌白一眼秦远,骂他不要脸。
咕噜噜——
因为俩人暂时沉默,这声音显得尤为明显。
“什么声?”
“肚子饿了的声音,长孙公没有过?”秦远说罢就淡定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根有半臂长的萝卜,放到嘴边啃起来。
长孙无忌诧异地看着秦远。
“怎么了,没见过人吃萝卜?”秦远讥讽长孙无忌大惊小怪。
“我是好奇,你那袖子里是怎么能放下这么大的萝卜。”长孙无忌抬起手臂,看了下自己的衣袖,总觉得这种操作不太可能。
秦远把咬了两口的萝卜递给长孙无忌,问他要不要试一下看看。
“我疯了么,我袖子里藏萝卜!你快离我远点!”长孙无忌打发秦远快走,可别在他跟前咔嚓咔嚓啃萝卜招人烦。
秦远坐回原来的位置,偏咔嚓咔嚓啃萝卜没走。
孙伏伽这时候拿着名录前来请长孙无忌审阅,一进门,听‘咔嚓’一声,愣了一下,还以为这屋子里闹鼠患。孙伏伽转头瞧,见秦远正捧着一根翠绿翠绿的萝卜吃。
孙伏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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