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放下杯盏,转身望去。最先入目的是棕黄色的长袍和映着佛字的白玉,然后是那人比女子还姣好的容颜。
非要形容的话,这个人就像是深居空谷、与梵音相伴的高雅之士。
“明空?”云渊挑着眉问道。没有人告诉他,佛家少子会是这般模样。就像没人告诉他,医家少子是个胖子,果然人不可貌相吗?
“是。”男人右手握着深红色的佛珠,神色淡淡的,并没有因为他话语中的质疑而动容。
明空今年25岁,种种经历称得上是传奇。他生于西方,还是遗腹子,后被路过的僧人带回了庙里。
他并非一开始显露天赋之辈,年幼时一直在寺庙里打杂,自学了儒家、道家的学说,只是偶尔听一听佛家的佛理,没想到竟一朝顿悟了!听说那日因为他,寺院里出现了菩提树下佛陀坐化的异象,而一枚菩提子落入他的掌心。
能顿悟之人,不仅有上等智慧、还有上等的气运!从此明空被悉心培养,学遍各宗学说,刚一晋升为佛家的进士,便成了少子。
此人天姿卓绝,深研佛理的同时,也博览各家学说,完全不担心一事无成。
“听闻纵横家的少子于府试时,笑谈九家学说?”明空是佛家人,是如今七国信教者的禅宗人,他不像云渊想的那样一口一个阿弥陀佛什么的。
少子们都是智力卓绝之辈,他们中有人浏览过那篇文章,心里都清楚云渊不可能没写关于纵横家的道,只是被隐去了罢了。
“还听闻两年前,你便对佛家有所了解?”云渊静静听着这个神色没有一丝波动的人吐出一长串话语,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在聆听,许久他回了一句。
“我以为,佛家之人都遁入空门,不问俗世的。”
“佛家并非不入世。”
“若是不入世,何来普度众生之说?”明空身形俊秀,原本站在那就有种芝兰玉树的感觉,话一出口,又好像于红尘相融了,不分你我,却隐隐超然于外。
看样子真的不像来找茬的啊?云渊瞥了一眼身侧的墨天工,那个男人似乎看懂了他的神情,摊摊双手,一脸无辜。本来他也只是猜测而已嘛。
“普度众生?私以为医家比你们更能普救众生。”佛家是唯心主义的,让他这个在现代学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有些难以接受。佛家最近发展飞快,一直想居于九家之内,成就圣道,说起来他们真的是有利益冲突的。
佛家成圣了,能做什么呢?在大战之际,坐在战场正中念经让人皈依我佛?也不是不可能,但经书太晦涩了,云渊想不出,要怎样伟大的经书,才能让信念坚决之辈被勾起善念?
云渊记得唐朝时有两个着名的佛门人,一个是神秀,一个是六祖惠能。神秀大振禅风,讲究顿悟。他觉得那时候才是佛家盛世,此界的佛家,才刚刚起步。
说起来,明空的经历和神秀有些像,言语间更有自己的风姿,那般年轻,却从内而外透露着得道高人的气质。
“我这般说你,都没有表情吗?”云渊又不免多说了一句。他是纵横家的,利益之上,不能免俗。而那人慈悲渡世,有点性情相冲?
“你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吧?这家伙除非对着苦难者,否则不会有其余表情的。”孙济世不知道从哪里端来的一叠食物,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他完全没有食不言的意识,吃相却还算是斯文有礼。
“在此室内,如坐佛堂。”明空真的没半分生气的样子,挺直的背脊诉说着他的认真。
真的是一丝不苟的人啊……
云渊懒得应付明空,干脆坐回了自己的的榻上,当着他的面自饮自酌起来。墨天工他们三人早就自己落座了,不少少子看热闹,在周围听着他们的交谈。
“唉,你有话直说嘛,早点结束你也好回佛堂打坐啊。”明空真的不像什么心机狡诈之辈,除了唐突了点,也没什么毛病。就算唐突,若是为了圣道之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很少人因为这个而翻脸的。
“此前我一直入世渡人,以为我看遍红尘之苦,念想佛本于心中,不在身外。可有人曾言,我着相了。”明空看出了云渊的不耐,垂下眼低语。
这是佛家半圣几日前对他说的话语,他一直希望自己专心佛道,还说让他去会一会云渊,或许有所收获。
明空确实不是来找麻烦的,他们佛家自知千年内不会成为主流学说,没什么野心,只是世人流传的太夸张。他来是因为,云渊和他一样研究了各家学说,年龄虽小看的比他还透彻。两年前对方在风月楼的那番话似乎对佛理见解颇深,他想会一会这样的人。
对方是纵横家,和世俗联系紧密的学家,因喜好功名利禄被高雅之士不耻。似乎和佛家是两种存在。
明空却觉得一切是讲缘法的,无论是哪家学说,本是一体,全为人族。
云渊不是深研佛理之辈,对那种快被净化的感觉说不上喜欢,做人嘛,有喜怒哀乐才正常不是吗?但他敬重一切抛却私心之人。
明空扫过了云渊的脸,青年那不羁的神色没有半分收敛。纵横家的少子,是这般随心所欲的模样吗?
“我观之,你并非执着浊世之辈,为何选择纵横?”明空最想知道的便是这个。人人都有善念,因着善念他选了佛家。而这般人物呢?
“怎么老有人问这个问题。当然因为我在纵横之道上,天赋最高啦。”云渊大言不惭地说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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