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昭元年,烽火乍燃,齐仁帝心腹李桐受命率先赶赴沙场,以佐大将军陆云霄军务,京中时人有评:齐仁帝此举是为防大将军陆云宵掌军权盛,刻意安插一人监督其职,且后来,京中世家子弟莫不辈出人才,受齐仁帝任命边关,更是坐实了这般揣测,一时间京中暗地哗然。
齐仁帝亦知有此议论,眉峰一皱,便置于一旁,暂不理会。
离间!
此计确实不失为一好计,只可惜这计谋让当事人察觉了便作用甚小。只是破解此计其中的关键,此时却不在他身上,而是远在边关的李桐,不能急于一时。
以李桐天生的特质,应当能尽快使陆云霄信任倚重罢!
届时,才是他能出手的时候。
他当庆幸,陆云霄对他的臣服建立在齐武帝之上,不论离间之计影响信任与否,陆云霄都会尽守职责,不使边关大乱,使那些新晋跃跃欲试的边关将领卒仔,翻不起风浪。
虽他本意并无利用陆云霄的意思,却也在身分地位造成的命令下,隐有其意旨,这是莫可奈何的注定。
其实若要说本意,他不过是信任陆云霄罢了。他信他即便在战火侵扰下,也能将那群天真私心过甚的将领迅速归心,使他们成长的能担负家国重任,或者直接除去祸国毒瘤。
他甚至在那群人中放了自己认可的人才,早已知会李桐,等时机到李桐便会暗中拉拢,使其能助陆云霄一臂之力。
英昭元年,夏初,北方因春耕不佳,又遭逢战争侵扰,多数北方男而恨死外族落井下石之举,又因生活所逼,纷纷应召入伍,含着血泪大杀北奴。
英昭元年,夏末,南方大涝,大雨连绵不断半月,虽有年初圣旨疏浚修筑河道、河圳之义举,可仍有多处县市受灾。
年初时,齐仁帝便有感,为帝君者应当对气候变化导致的天灾有防备之心,北方大寒造成的欠收,置使北方人民生活困难,即是天灾无防所害,因而,他早早对南方、北方气候历代造成的灾害,了如指掌,并从过去所看过的治灾案例里和史料中命人整理方案,而后也在各地安排相关人力、物力。可惜时日尚短,以整个国家而言人手上嫌不足。惟齐仁帝下令着重受灾区,因此人力、物资还算堪堪可用。
国家正动处荡飘渺,却有人不思团结,只故私己。
朝堂之下渐有声浪暗指:因帝君不行仁德,逆罔天命,正统受迫,故苍天降罚,使北方争战连年,国内灾厄四起。
句句直指齐仁帝矫诏上位,违了天命所归,苍天为导正错误,降人祸天灾,使他疲于国政,又民心大失。
在朝中或有胆大者,当廷讽刺,虽话不全,却隐含逼位之意,齐仁帝听完后,并不将此事当作暗讽,反而当朝白话:「听卿这么一说,难道是认为北方民族为苍天使者,有权有责降难于大齐?至于气候异相,却未必是君主不仁所至,历代君主治世也没有听说过因气候异常而畏惧治理,况且天地生万相的用意,岂是尔等可以勘破?」
齐仁帝话中有话,自带了陷阱让这些人臣不敢应答,若是承认了,那岂不是说北方的恶奴是上天的使者,大齐是上天的子民,阶级所致本就应当受到压迫?或者,他们天赋异禀神力无远弗届,可以上通下达?
齐仁帝可不会有让他们有解释转圜的余地,他们只当在朝中禁声,相信这般舆论在民间必会有宣然大波,届时任齐仁帝口舌刀剑,分辨明理,都没有作用,只能乖乖让位。
他们所想甚好,却没有料到自己的计划早在一开始,齐仁帝便已经下了解药,只等他们出招一劳永逸。
京中有一家翁听闻朝中之事,对着自家入朝为官的子孙说道:「平生少学,无大治之能,却也看透齐仁帝功在社稷,若非当年皇上众多建言,此时战事还不知当如何。吾弟子不求功业,做不得举国重臣,却不能不求品行,不可系不辩黑白、营营苟苟奸佞小人。」
在乡间,受涝灾的灾民中有一老叟,接过救助的米粥,听着旁边的议论,气的将手上的杖抡在八卦的人身上,怒道:「你们可是在说戏曲中,受武帝钦点成皇的仁和王爷?他怎么会不仁呢?不说那位分明出了那么多利国大计,计计用在点子上,就说今年这天灾,若不是那位的手腕,咱怎么能幸免于难?」
拐杖被周围的人夺下后,老叟还继续说:「你们这是没真的吃过苦头不懂感恩,二十年前那场大水灾,使此地如同修罗炼狱,能活下的,谁没有看过亲人病弱无药可医?那时一把火烧的不是尸骨,是血是泪是惶惶恐惧!哪能像现在这样,有粮可食有水可用,还能有药石可治?如今世道仍安然太平,你们不思感恩也就罢,休再胡说八道!」
国中各地,只要有看过《齐武帝传》或听说过传奇的,也大部份是这般想法,这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使然,却若非齐仁帝本身功绩摆在明处,便不足使人信服。
齐仁帝趁派系纷乱时命人暗中推出戏剧,因里头客观呈现私毫没有夸大,又时机点恰当所以无人起疑心,就是那些反派臣子家中都有请戏班子去做过演出,又后来朝中派系纷乱相互倾轧,更是给这出戏和齐仁帝宣传的时间,再后来,齐仁帝故意推出南方工程一事,看似是造势其实不然。除确为民生所想,也是要更好的掩盖和争取时间,让这出戏里的功绩也好、登基的事实也罢,能更广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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