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了今天的工作,打车去了江晚晴发来的地址。
这是一家私房菜,开在平城最中心的城区,位置不好找,环境倒是别具一格,很符合季绍钧的品味。
在服务员的接引下,严修筠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包厢,一关门,顿时感觉到了室内气氛的剑拔弩张。
包厢内只有一张直径两米的圆桌,季绍钧和江晚晴各自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虚左以待,桌子中间似乎自带楚河汉界,而那个分界线,就是不偏不倚地坐在正中间的严天意——这孩子乐极生悲,此刻只能在教父和后妈电闪雷鸣的眼神中间,用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吃一杯像是这辈子都吃不完的冰淇淋。
严修筠一左一右扫了一眼,忽略了严天意“我的爹啊你可来了`●)”的表情,从容地往江晚晴身边一坐:“怎么都不点菜。”
“减肥!”
“不饿!”
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同时说完,各自愣了一下儿,又同时把眼神移开了。
严天意隔着桌子,频频朝他爹发送“秋天的菠菜”,企图严教授赶紧领会精神,把这八字不合的二人组各自撸顺了毛,救救孩子……然后就被江晚晴瞪了一眼。
严修筠到底比严天意多修炼了几年,在这尴尬的气氛里仍然不动如山,果断招来服务员点餐,连报了几个菜名儿,虽然不算出彩,但都是江晚晴喜欢的。
江晚晴只听这几个菜名儿,气儿就顺了一半儿。
服务员又问有没有什么忌口儿,严修筠更是对答坦然:“不要生蒜,不要熟葱,姜生熟都不要有,荤菜不要用黄瓜和叶子做点缀,素菜不要用荤油。”
服务员一一记下,应声去了。
他一连串报出来的,虽然琐碎,却全是江晚晴挑剔习惯,无论如何,江晚晴听在耳里,chù_nǚ座的心情先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们两口子这边儿心照不宣地秀完了恩爱,对视一眼含情脉脉,对面儿则有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资本家觉得牙疼。
季绍钧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公共场合,注意一下儿影响和待客之道,‘主随客便’这个词听没听说过?v,你怎么不问问我吃什么?”
v是严修筠的英文名,江晚晴虽然知道,但是很少听人这么称呼他,莫名一阵别扭——好像,她突然之间就被迫进入了,严修筠那段没有她参与过的人生。
这也是她对季绍钧的这个不速之客抱有敌意的原因。
未知的世界令人好奇。而严修筠的童年、少年、和一部分的青年时期,她都无奈错过,她也曾为此感到过惋惜。更何况严修筠的这段时期中,还有一些她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东西——比如天意的母亲。
她一直控制不住地想,季绍钧会不会见过严天意的母亲?
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会不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和那位女士进行比较?
如果他比较了,那自己比赢了吗?
这种念头让她有点儿无解地钻起了牛角尖儿,也让她下意识地对这个不请自来的故人抱有戒备。
江晚晴无声攥了攥拳,又强迫自己松开,深吸一口气微微抬头的时候,却恰好和严修筠的眼神相对,手上一暖,也是严修筠不动声色地牵着她。
明明他一个字都没说,江晚晴却偏偏觉得,自己想了什么他其实都能懂,而他的动作和眼神,比起安抚,更像是给她一个无声的海誓山盟——他想让江晚晴对他有点儿信心,想让她知道,有些承诺就是一生。
在座的两个男人相貌皆是出众的。
季绍钧的眉目英俊出了一种攻击性,一观之下赏心悦目,却让人下意识地生出敬而远之之心。
相比之下,严修筠的眉目间有一种静水流深的温柔,他的眼角眉峰依然有微微上扬的痕迹,那仿佛是青春年少之时傲然不羁的证据。而时间缓缓淌过他清俊英朗的五官,抚平了那些锋利逼人的棱角,磨去了那些会伤人的戾气,最终给了他唇边含笑的缱绻气质。
这种气质,让他能温和地应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磕磕绊绊,哪怕是现在这种夹杂在故友和妻子之间的尴尬僵局里,他也能如此从容。
江晚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幸好是在这个年纪才遇上严修筠。
这么一想,她终于后知后觉的从闹小脾气的任性里醒悟过来——当着外人的面,她多少要给严修筠一点面子。
于是她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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