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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反正吴启思已经开始怀疑她的“未卜先知”了,让他多怀疑一点也无所谓了。
江晚晴不愿意严修筠为难,干脆自己开口道:“吴教授,你不用自己承担这个赔偿责任。”
吴启思一愣:“……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江晚晴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和盘托出,“我从很早就开始不信任韩乐雪,所以针对这个仪器,我托人购买了一份保险,可以帮你们避规管理人责任——在租用期间,如果出现损坏、丢失等一系列问题,保险可以覆盖针对这项资产的赔偿。”
这一下,愕然的人轮到了吴启思。
“这份保险的所谓‘受益人’,是你和修筠。”江晚晴说着,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个文件袋,“保单现在就在我这里,但是申请理赔的过程,肯定还需要系里出具一系列配合的手续……领导不是召集我们开会吗?我们现在一起过去。”
开会的地点不在药学院也不在生科院,江晚晴跟着吴启思和严修筠,一路到了平城大学行政楼,进了指定的会议室,她发现主要人物已经严阵以待了。
比较熟悉的面孔是药学院齐院长和生科院王院长,而这两位今天的位置已经算靠边站了,为首的那位,江晚晴也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平城大学排位第一的副校长何兴学。
何校长出面,说明这件事情的性质已经升了一个级别,江晚晴心里有了点准备,表面却不显,和严修筠对视了一眼,却发现严修筠在示意她看会议室里的另外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身西装,明显商务人士的打扮,面色不虞,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这大概是“天翼”的人。
何校长和江家有点儿交情,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江晚晴进来,仍然尚算和蔼地和江晚晴打了个招呼:“小江老师,你怎么跟过来了?”
“何校长,我只是来送东西。”江晚晴心知何校长这是想让她避嫌的意思,也没多说,而是把手里装着保单的文件夹往严修筠手里一递。
她这个态度,摆明是没准备离席。
何校长微微皱了皱眉,但是侧目看到了“天翼”的代表,也没多说,指着会议室剩下的一排空位。
“你们先坐下。”
严修筠一行依次落座。
何校长面色严肃:“今天早晨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我也不多赘述了,召集大家坐到一起,就是要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何校长的话音刚落,“天翼”的代表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我是天翼公司的法务代表。”
他说着,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掏出了一份合同。
“我们在一个月前,和贵校签有一份《仪器试用协议》,其中条款规定,在仪器由平城大学试用期间,仪器的保管问题由平城大学方面负责,除不可抗力因素外,出现丢失等问题,贵校是有赔偿责任的。”他一边说,一边倾身,将合同递到了何校长手边,“这份合同一式两份,贵校当时应该也留了一份,签字的负责人是贵校严修筠、吴启思两位教授,同时盖有贵校药学院、生科院的公章。”
何校长显然对这份协议的内容早有了解,象征性地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用眼神扫过严修筠和吴启思,又转向齐院长和王院长。
这个表态太难了,这件事,摆明了平城大学有责任,但是这个责任要承担多少,由个人承担还是学校咬咬牙承担,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过程了,并且此事涉案金额巨大,算上冯教授的事情,初步估计总额近八千万,即使是何兴学位至副校长,也不敢轻易开口。
而法务代表没等何校长交流完眼神,便马不停蹄地欲给此事加码:“不仅如此,贵校冯才杰教授……”
严修筠却在这时出言打断了他:“何校长,鉴于刚才‘天翼’公司的法务代表提到了我是直接责任人之一,我想对此事说两句。”
何校长正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要了命的大任,听严修筠自己撞枪口,乐得把问题丢给他,手一挥,示意他说下去。
严修筠对何校长点了个头,这才把目光对准了天翼的法务:“您拿出的这份试用协议,是我、吴教授和贵司工作人员共同签署的,我们承认其法律效益。现在,仪器在平城大学试用期间,无故丢失了,我作为直接责任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理应承担赔偿。”
他这话一出,相当于直接把责任认下了,不仅何校长,连齐院长和王院长脸上都一时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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