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佛教氛围的歌曲。
「这歌很好听。」车子开到了青浦时,杨肖文才开口。
「嗯,这个人叫热西才让旦,他唱的是藏语,听不惯我可以换流行歌。」李以诚自从在旅行途中听到民族音乐後,就不可自拔的迷上,几乎要取代爵士乐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很喜欢听。」杨肖文笑了笑:「你变成新的人了。」
「也不对,我只是变成我原本的样子。」李以诚轻打著方向盘,自在微笑的回答。
「嗯,你把你房间里的颜色跟那面墙拿出来了。」杨肖文转头看他。
李以诚笑著没说话,他今天穿了亮蓝色的衫,眉角带笑如夏日清泉。
又过了两个红绿灯,杨肖文才再度开口:「我有画地图,一直放在抽屉里,想著也许有天能拿给你。」
「喔那个啊,」李以诚转头笑著说:「我已经不需要了,不过还是谢谢。」他把车滑进停车场,「到了,下车吧。」
李以诚领著路,半途经过邮局,他停在门口的邮筒旁,从包里抽出一张明信片,快速的写下「2009.6.13,朱家角,大太阳」,考虑片刻,又写上「杨肖文,狗血般的重逢」,然後丢进邮筒里。
杨肖文站在一旁,「要来一张吗?」他拿出另一张明信片对杨肖文挥了挥。
李以诚的背包里随时有一叠贴好邮票的明信片,用来寄给自己,他在明信片写上时间、地点、天气、人物、事件,然後寄回台北,当他回家後,就让那个时刻停留在蓝色墙上,每一个时刻都是无与伦比的回忆。
杨肖文接过明信片,靠著邮筒写起来。李以诚看著杨肖文低头写字的样子,这个人写字的样子挺好看的不知道他的字长怎样拎北从来没看过应该是笔划之间很俐落不会牵来牵去不过现在也没有看的必要…
「直接丢进去就行了吗?」杨肖文指著邮筒发问。
「对,没寄丢的话两个星期内会收到。」他不需看杨肖文的字了,就像他不需要那张地图。
对於观光景点区,李以诚的态度是:没有不好看的风景,只有太乏味的观点。所以就算是消防栓或厕所指示牌他都能看的津津有味,他把这个想法和杨肖文分享,带著他看桥、看水、看船、看街边小店、看人包粽子、看墙上的牛奶配送盒,走累了,两人就坐在水边看房子。
带人出游这种事,李以诚一向是能免则免,他并不喜欢和人结伴旅行,这几年的旅行都是独自上路,除了偶而和同方向的驴友会暂时结伴之外,剩的时间都是独自来去,他不在网路上贴游记或分享照片,旅行对他而言就像写日记,拍下的照片都是当时被感动的瞬间,是心里很私密的事。亲近如邱天,也很少听他提起旅行的细节。
但杨肖文如同他猜测的,是个好旅伴,不论是看电影、吃火锅、出游,杨肖文就是比其他人更对他的频率。这个称不上旅行的小小出游让李以诚觉得庆幸,也许这次他们的友情,可以有比较清朗的开场。
那天杨肖文拿著相机拍了不少照片,包括一张两人的合照。当时两人站在永安桥上,杨肖文突然揽过李以诚的脖子快速自拍一张,相片里,来不及反应的李以诚面向左方,一脸微笑,而杨肖文紧盯著镜头,眼神中隐隐有种坚决。
两人下午的行程,若以观光客的角度,完全可以被称为无聊。李以诚带著杨肖文在上海探看隐藏在角落里的市井纹路,两百公尺不到的里弄、种满梧桐树的小巷、树荫里的教堂、攀满常春藤的铁铸栏杆,上海的悠悠情韵在李以诚的带领下,缓缓在杨肖文眼前展开,两人的相处平和静谥,默默的走,轻轻的讲,细细的听。他们中午吃本帮菜,晚上吃东北菜,中间夹杂了羊肉串和生煎包。
傍晚时,李以诚带著杨肖文在武康路漫步,他回头看见杨肖文停在一间黄色老房子外抬头细看二楼的窗台,暮色透过梧桐树散在杨肖文身上,他心里有什麽东西忽然被拨弄。
怎麽是你。他问自己。怎麽又是你,在台北遇你不够,还要到上海来逢你。他不明白,他从来都不明白。
那天的最後一站是乍浦路桥,整个上海李以诚最喜欢的地点,这是他的秘密基地。苏州河在桥下弯延,昏黄的路灯照的河面波纹细碎,他们倚在桥上看著河水微微的流淌成一道弧线,在远方汇入黄浦江,江上的白渡铁桥人声鼎沸,非常遥远、非常美。
他想起杨肖文带他去天桥的那个夜晚,原来能有人分享秘密基地的感觉,是那麽温暖。
第二十一章 北京初雪
李以诚载著杨肖文回饭店,两人一路閒聊,当车子停在饭店门外时,沉默降临,两人默默坐在车里,没人说话,没人下车,夜色在车里慢慢凝结成难以言说的气氛。
最终还是杨肖文开口了:「再给我一个晚上好吗。」
李以诚什麽也没说,只是看著崂山路的车流发呆,最後他发动车子,驶进停车场,和杨肖文一起进了饭店。
那个晚上,他们静静并躺在床上,杨肖文央求李以诚讲旅行的事,於是李以诚慢慢的把藏在心里的、如同日记般私密的事一件一件讲给杨肖文听,杨肖文只是静静听著,侧躺在李以诚身边,在他的故事里陪著他重回那些大山大水和羊肉串。
「兰州南站旁边有条巷子,里面有个羊肉串摊,那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饿到发慌,所以觉得特别好吃。」
「拉萨东措青旅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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