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猛地抬起脸,脸上依稀的泪痕,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你想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容颂辞是岭南著闲之后,善毒,擅蛊。”
“那他们如今人呢,在何处?”
谢长安嗤笑了一声,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了。”
叶青蟾急道:“可你明知道,容前辈不是杀人凶手……”
谢长安打断他,自言自语:“我不管那个,谁生谁死谁是凶手,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不关我的事,我只要找回望昭,带他一起回平沙。我找不到他们,集江湖之力,总该找得到吧。”
叶青蟾一把揪住他前襟,将他提起来摇晃着质问:“可你这样,是在助纣为虐,杀人的不是容颂辞呀。”
谢长安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声音轻的跟飘在空中似的,他说:“别说了,我不想听。”
叶青蟾一扭头,后头黑压压一片人头,全是听墙根看热闹的,他本就烦躁,也就没心思管那些虚礼,直接让人全散了。
自那日谢长安和叶青蟾在别院门口大吵一架后,碧墓山接连不断的惨案突然静止下来,这几日都风平浪静,无人再遭惨死。唐施不肯多待,好像张秋水身上有粪水似的,凑近了将她熏得慌,第二日就亟不可待的驾马离开了。
容颂辞和秦望昭的踪迹一直渺无音讯,谢长安索性将自己当作盛酒的坛,天天闷在屋里头一罐接一罐的喝,整个院子成了存酒的酒窖一般,院落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味儿。他有时候喝得三迷五道,尿急了还知道要去茅厕,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歪七扭八走一步歪两步的到处晃,有次竟然窜到碧墓山的禁地门口,差点一个大头扎进去。幸好那里有个小厮,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在这荒山野地的干什么,这才将他扶住了送回来,谢长安迷迷糊糊的,隐约觉得这小厮此时出现在这里不太寻常,没来得及深想,一个酒劲上头昏了过去,将胳膊底下那瘦小的仆人压了个大马趴。
没有人注意,碧墓山山脚的百丈巨木上,横着伸出去女子腰肢粗细的枝桠上,坐了两个人。一个靠着主干,怀里搂了另外一个,被搂的那个,一腿屈着一腿落下来,在空中晃来晃去,一张脸庞眉目如画,他喃喃低语道:“韩舸,你说,我是不是出了个馊主意。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事要发生,慌得很。”
韩舸箍在他腹部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宽慰的笑道:“安逸,我倒是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至少暂时没有,不会有事……”
他耳朵猛然动了一下,耳边响起鸟类扇动翅膀的声响,他搂住谢安逸,说了句:“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小小的黑影从树下穿过,韩舸搂住谢安逸往下一滑,直直的从高空坠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狗血,就木有幸福。。握拳!!!姑凉们看文愉快
☆、第 89 章
邻近的穆约城内某种满槐树的大院内,有黑衣人跪伏于地,毕恭毕敬的举着手里的信条呈上,禀报道:“主上,碧墓山有消息传来。”
对窗站着的绛袍衣衫男子回过身,满头白发被风吹起,一半缠在身前,一半吹入窗后的夜色里飞扬,正是面容和容颂辞一模一样的容颂语。他悠闲的接过来打开,垂下扫了一眼,脸上表情顿时一变,狠厉而凶残,眼底泛起嗜血的光,他掀起嘴角,笑道:“真是好得很…陆易沉,他死了快一百年了,你还惦记着。啧,我倒要看看那秦望昭,长得是有多像他……蛊养的如何了?”
“禀主上,不出三日,就能练成。”
容颂语笑笑,说了句甚好,随即他将信纸捏成一团,指尖松开,簌簌的粉尘便散了去。
容颂辞的踪迹不知被谁泄露出来,沸沸扬扬就传遍了江湖。流言纷纷说,五天前在越中见过他和一个黑衣男子并驾齐驱,三日前看见他和一黑衣男子在朝南的官道上策马飞奔,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路线,是通往陆家庄的愁眉山。碧墓山的张秋水一众自然不会放过,领着大批人马匆匆往愁眉山赶去,右手极近残废的谢长安也在其中。
谢长安骑在高头大马上,少见的穿着洁净的白衣,那是他素来不爱穿的夜色,不耐脏,一身造型极其怪异,右边的胳膊用木板夹住,然后用纱布系着挂在颈子上,大概这就是他不得不穿着白衣的原因,试图掩盖同色的纱布。一张脸皮生人勿进数九寒天,极不友善。
他昨日喝醉了,不知道干了什么,今早头痛欲裂的醒过来,肘子处锥心的疼,冷汗直冒,正巧叶青蟾推门进来,一见他那样子大惊失色,奔过来就给他上了夹板,一脸怒容的说手骨断了。谢长安倒是一脸的无谓,一边任叶青蟾胡乱忙活,一边闲闲的说,合着也废了,断不断,也没什么妨碍,气的叶青蟾摔门而去。
愁眉山顶的陆家庄,地势高而陡峭,自从八十年前容颂辞和陆易沉坠崖后,登顶的木质天梯不知是人为还是天意,从中断裂。刚出事那几年,江湖里还有许多爱剑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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