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到这时他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那他可就真白活了这么多年,浪费了数百担米。嘿,王爷算计好了一切,将他抵死不认的后路都堵死了,大半夜的将俩糟老头子挖起来听墙角,正是看中了这份德高望重,只怕这次,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就盼,吾儿学平,能免得一死。
锦华城今日是彻底沸腾,衙门要审案,审案的老爷不是县令,而是帝都而来的西平王爷,更令人咂舌的是,堂下跪伏的一众犯人,居然是日日堂上坐的刘大老爷。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谢长安微服私访,两手空空一身轻,除了银子还勉强能塞进衣袖,朝服这等麻烦物件,打死他也不会带的。这会升堂,虽没有朝服以正威严,可我们小王爷自觉正气秉然又预备惩奸除恶,即将告真相大白与天下,还死生者一个公道,那是威严气魄盈满乾坤,穿着寻常衣衫负手就上了案堂,开始审案。他素来跟屁虫似的宝贝侍卫,这会却影子也不见。
大堂里还沉着脸坐着俩老头,那是锦华城心中的顶梁柱,从来说一不二。跪着是刘家父子身边,还长身站着俩青年。刘守义见狡辩无望,李敬亭也早进了宗人府,索性坦白从宽,说不定还能看在自发认罪的份上,为自家儿子求个免死的恩典,将残害何奉余一家的事发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末了满面是泪的长跪在地,求王爷明鉴,放过他家痴傻的儿子,他是无辜的。
谢长安掏出皇上御赐的金牌擎在手里,一本正经的公事公办模样,当众摘去了刘守义的顶戴花翎贬为庶民,押入监牢随后上京,由大理寺亲判。其子刘学平万事不知确实无辜,贬为庶民,由两位老先生亲自教养,刘家之财产二成归他,三成偿于何奉余之子何万里,剩余充公。锦华一切事宜,暂由临城太守陈无隶全权代则,等候新任县令走马上任。
谢长安说完,何万里站在大庭广众的县衙大堂里,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六年了,这样这样久,他日日夜夜憎恨蚀骨,心里生根的绝望思念愤恨失望疯狂滋长,在这一刻,被命运突然挥出的一把锋利镰刀割断搅碎,融在了泪水里,不流出来,就会腐蚀浸坏他的心肝,唯有酣畅的倾泄,才能重新开始。他的爹娘,成了苍茫黄土之下的根根白骨,再也回不来了,可至少,他能为二老,光明正大的,立个坟,落款:不孝儿,何万里立!
作者有话要说:窝去面壁,更文早,是因为窝白天没认真工作orz……
☆、第 51 章
退堂之后,谢长安,何万里和叶清蟾移步后堂,秦望昭早已等在里面,不用说,他大概又是翻墙进来的。
谢长安也顾不上拿他打趣废话连篇,此刻不是胡扯的时候,对上他的眼睛问道:“人呢?”
秦望昭:“跑了,方向是城西。”
谢长安别有深意的看着他,阴阳怪气的问:“哦那你怎么没追过去?”
秦望昭简洁的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就往外掠:“怕你发疯。”
谢长安乐颠颠的跟上去,心里头全是欢喜,只觉他平生所遇之人,再也没有秦望昭这么贴心的了。
两眼通红如兔子的何万里,从那匆匆的一眼里,窥出了不耐和嫌弃,就是那种,谢兄是家里头见不得光又琐事忒多的糟糠妻,弃了不仁义,又懒得应付的感觉。谢兄倒是脾性好,笑眯眯跟着跑了,一丝不悦也不见。
方才脱了谢长安的福,他爹娘的冤案才得以诏告,何万里心里去谢长安的尊崇是又上了一层楼,秦兄是面冷心热,私心里,还是斜斜的倾倒谢长安那头去了。他摇了摇头,老气横秋的低叹:谢兄英俊又和气,真是万里挑不出一的好男子。
那两人脚程极快,一阵风似的奔出门,眼见着拐个弯就看不见了,何万里诶了一声,拉起叶清蟾跟上去,叫到:“谢兄,等等我和师兄。”
谢长安说此行危险,何万里坚持,梗着脖子叫唤,滴水之恩涌泉报,他何万里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当然,他师兄也不是。单纯的人执拗起来能要人命,别说九头牛,就是九十头,貌似也拉不回坚持胡搅蛮缠的何万里,最后,他赢了。
谢长安只能对他采取眼不见为净的态度,这牛皮糖是他沾上的,谢长安小心翼翼的偷瞟秦望昭,企图从那人纹丝不动的木头脸上看出不悦或是不赞同的蛛丝马迹,什么也没有!!!谢长安心头警钟大响,根据响屁不臭臭屁不响的千古名言推测,秦望昭,是后者,他愈发小心翼翼,生怕火上浇油。
啰嗦的男人,大概心思也重,无中爱生许多有,其实秦望昭什么都没想。何万里是谢长安的朋友,那也是他秦望昭的朋友。他只是不喜欢欠人情,认同的朋友之间,没有人情之说,何万里诚心诚意要帮忙,他不会嫌他碍手碍脚,反而感激他一片赤诚,当然就不会心生不悦。
四人翻身上马,抖起缰绳,风驰电掣的往城西的暗室赶了去。
何万里二人在门外接应,谢长安跟着秦望昭钻进那条洞穴,两人敛起心神放轻脚步,一前一后的在长长的洞穴里前进,到了洞口各自贴向墙壁倾听,没人。
两人戒备的走出洞穴,步入一个规模宏大的岩洞,目光投出去很远,才能触到岩洞的石壁,靠石壁的地方,绕着摆了许多桌子,上面搁着许多大木箱子,人高的石壁上,甚至还有可以称之为床的平滑石板,一层一层的悬着,上头垫着褥子。东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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