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唤停了马车,掀开帘子观望。安朋道:“快走吧,一会儿进不了府啦!”
冰释叹道:“她唱得真好,却不知怎地就这么命苦。”又想起自己的身世来,也是从小没有爹娘,虽锦衣玉食,也不尽凄冷,禁不住又叹息。
安朋动情,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道:“民间疾苦多如牛毛,你也不要伤心了。”
正说话间,见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将卖艺的老小围在中间。又有人吆喝:“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老艺人重新调弦定调,左手操琴,右手拉弓,食指一颤,顿时一支曲子如水流来,在夜空中悠扬飘远。
女孩清了清嗓子,抬起清亮的眸子,唱道:“孤雁飞,与落叶同纷纷。失伴不为恋秋风,只因窗前人未归……”
众人正听得凝神,只觉得身后人头攒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挤进衣着华丽的少年来。飞扬跋扈地拨散人群。
为首的是一个弱冠少年,个子不高,粗粗壮壮的样子,抢在当头,叫道:“小娘子!你盼的情郎在这里哪!”
说着上前,不顾人多眼杂,伸手就去抓那女孩子。老艺人慌忙上前阻止,却被他一脚踹了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立即被其他几个人围住了拳打脚踢!
女孩高叫:“五伯!”却被少年强行拉住,又伸手抓向她嫩白的脸颊。
冰释在车上看得清清楚楚,喝道:“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调戏良家女子!”恨不能立即下车解围,却被安朋拉住。
安朋道:“我去!”飞身下车,扑进人群,三拳两脚打散少年,又一个扫荡腿将那个为首的公子哥扫倒,拦身护在女孩子的身前,叫道:“不得无礼!
”那公子哥踉跄爬起,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定睛一看,没再上前,只是怪笑道:“嘿嘿,我当是谁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原来是柳府的安公子啊!”
安朋看清楚他的面目,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调戏女孩子的公子哥竟是省城皇帝亲王的小王爷朱琪。这个小王爷平素倚仗权势欺男霸女无人敢惹,名声坏透。自己一时大意,竟真的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事已至此,他硬着头皮道:“既然认识,便好说话。小王爷,你是堂堂皇亲国戚,怎好跟一个卖艺的草民计较?”
朱琪冷笑道:“你还知道我是小王爷?那好,我现在告诉你,这个卖唱的小妞昨天在我府上卖唱的时候偷走了东西逃出来了,我要把她抓回去查办,识相的快滚开!”
卖唱女立即高叫:“冤枉啊!我根本没有去过王府,也没有偷过东西啊!大哥,你救救我吧!”
朱琪道:“你还想抵赖?来啊!把她给我抓回去!”左右立即气势汹汹上前抓人。
女孩慌忙躲在安朋身后,哭叫:“救命!”
安朋拦在众人面前,叫道:“住手!查案自有官府衙门,小王爷,您太操心了吧!”
“呸!”朱琪狠狠地朝他吐了一口吐沫,道:“我给柳府丁总管面子,才认得你是什么什么安公子,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真的是安公子么?只不过是柳府的一条狗而已!丁总管见了我还要顾及三分,你又算是哪根葱?快点滚到一边去!别脏了本爷的手!
”安朋气得脸色发青,又无话可说,正欲发作,听得远处有人叫道:“住手!”却是冰释下了车来。
朱琪闻声回头,只见从马车上翩翩走下来一个少年公子来。只见他神色含怒,剑眉星目,一张洁净稚气的脸上透出了许多不可侵犯的威严来。
冰释健步走来,又威又傲,又秀又刚,使人为之一震。
冰释朗声道:“将卖唱的老小扶到马车上去。安朋,不要与这干闲人废话!”
朱琪没见过冰释,无赖撒泼道:“哟!你又是哪根葱?!少来多管闲事!
”冰释不卑不亢,道:“我是谁与你毫无干系!你说女孩子偷了你的东西,那被盗何时,失窃何物啊?捉贼见赃,赃物又在哪里呢?你纵然有权有势,但是又是谁给了你调戏良家女子的权力?失窃之事你尽可抱官,这老小现在是我府上的贵客,明日证据确凿你尽管来府上调查,在王爷面前我自有交代。你堂堂的贵躯,别尽达着幌子给当今圣上丢脸!”
一席话说得朱琪直翻白眼,半天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安朋将卖唱的一老一小扶上了马车,又不敢动手,知道不是安朋的对手!
直到马车将行,才恨恨叫:“有种的你留下名字,小王日后找你算帐!”
冰释道:“日后你到柳府找我柳冰释就是,恕不多陪啦!”放下帘子,马车绝尘而去。
车上一老一小已跪下拜谢,那女孩更是千恩万谢,偷瞟了冰释数眼,心中倾慕不已。
回到柳府,安朋将卖唱的老小安置在厢房休息,自己收拾停当,刚进了凝香阁,便有把拉住冰释,急道:“小弟,你我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冰释故作从容,道:“祸既然已经闯下了,当今之际又当怎样呢?”
安朋愁眉不展,道:“嗣王府在省城权大势大,小王爷朱琪平素在民间霸道惯了,官商民众都要惧他几分。今天他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今天是大总管的话,也要三思而后行呢,今天我们给他惹下大麻烦了。”
冰释道:“我看也未必。今天的事情于情于理我们都占上风。王爷再护短,也还要图个好名声。再说以丁叔叔在省城的地位,料想他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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