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宵
第二日,郭玲菱已到几百里开外的莫城,而她的记忆中,再也没有一个唤作花重锦的少年。
男子自称霜宵。
花重锦问他,你不是人,你究竟是什么?
霜宵抱起一旁的酒坛,冷冷的眸子瞧着花重锦。
你也见到我是从这酒里出来的了,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
花重锦知道这是什么酒,父亲曾与他说过,为他泡的是一坛蛇酒。
是了,我就是一条蛇。
花重锦微微皱着眉。
你在想什么?
你方才说我已许给你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霜宵抚着酒坛,低垂着眼睑仿佛望向悠远之地。你父母与你说这酒要在你成亲之日开封,这是因为要与你成亲之人就在这酒里。
花重锦信,他尚还记得,当日母亲与他说这蛇酒时候,讲这酒开封之时便是他成亲之日,却不是成亲之日乃此酒开封之时。霜宵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已明了,但花重锦只看着他,并不说话。
你不愿意?
又是那冷冷的眸光投过来,花重锦却觉得眼前抱着酒坛的人竟有些委屈,但他仍旧是摇了摇头。
霜宵再垂下头,不知想些什么。半晌他将酒坛小心放在一旁的桌上,朝花重锦走过去。花重锦没有躲,霜宵的手臂环过他的脖子,揽住他的肩。花重锦听得他埋在自己颈旁,轻轻说。
没关系,那就再等等吧。
待他想要回话,却发现挂在身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花重锦十分无奈。他扶着揽着将人向书房带去,发现这人意外的轻。因为是蛇的缘故吗?他在心里想。
这书房本是花家父母的卧房,后来书渐渐多了起来,画也摆了满架,原先的小书房塞下那些古籍已显拥挤了,再是无处放置新物,便将书案等移了过来。房里大多还是保持旧制,有时他看书累了,就直接在这里睡了。
花重锦将霜宵放到床上,霜宵攥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他将被子拉来给他盖上,霜宵又抱住了被子。他时常在这睡觉,想必这床被上早有他的气息。花重锦站在床旁看他的睡颜,又忍不住伸手描过他的眉,滑到他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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