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实告诉他:“今天楼里来了个过路的民国师长,看上去不是很好相与的样子,我怕你撞到他。”
洒水壶先生的眼神温和了下来,他抬手轻轻地触了触我的眼睫:“你放心,我跟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轻易不会招惹与他们无关的人,我更不会去招惹他们。”
我很欣喜于他所说的他们,他没有说你们,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是不是我跟他不算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其实天真,但我所追求的也并不就是事实,不过是一份“以为”。
只要他这样以为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的一发
☆、第 7 章
亡灵纪元1月6日晴
我不知道我跟洒水壶先生的现状算不算是谈恋爱。
首先我得承认,我相当的中意洒水壶先生,想照顾他,不,是想呵护他,滴水不漏地呵护他,捧在手心里那种。
另外我还想吻他,他的眼睛和美好的唇形无比的让我迷恋,如果这是一种食物的话,大约我几辈子也吃不腻。
但让我困惑的是我对于洒水壶先生的冲动也只到亲吻这个地步而已,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更深一步的欲丨望。
是不够深爱还是不忍亵渎?
又或者是,我时时刻刻都记得他是个人,而我只是个鬼?
如果答案是最后一个的话,那么我想我理智的大约有些令人发指。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做为一个当局者我怎么也判断不出来,但至少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我想照顾洒水壶先生。
因此我干脆下定决心抛除了一切杂念,按部就班地照顾其洒水壶先生起来。
如果可以就这样天长地久,未必不算件美事。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而人,有旦夕祸福。
昨天那个让我心存疑虑的师长终究还是找过来了,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找洒水壶先生。
洒水壶先生吃完早饭,我送洒水壶先生出门,门只刚一开,师长就站在那里了。
他两眼发直地看着洒水壶先生,冰冻一样的脸色难得有了表情,但是相当的扭曲,融合了悲伤、喜悦、获得、后怕等等几种甚至十几种表情在内,现在写起来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要惊诧,这么复杂我居然都能分析得出来!
师长语无伦次地对洒水壶先生说:“文鸢,我终于找到你了。昨天到今天,总有什么东西逼迫着我来这里似的,我还以为是那个纨绔不惧阳光的事吸引了我,没想到却是文鸢你。文鸢……”
师长说到这里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洒水壶先生走了,他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面无表情地闭上门就走了,可惜我因此没能看到师长的表情,不过光用想的也会觉得很精彩!
我险些抚掌大笑,最终却皱起了眉头,如果洒水壶先生真是这位师长要找的“文鸢”的话,只怕此事不得善了。
我倒不是怕洒水壶先生就此被抢走,如果只是洒水壶先生被抢走的话,除了我黯然失意外大抵要算得上皆大欢喜。问题是,我不觉得洒水壶先生会对师长这样的人有好感,进而跟他发展出一段旷古绝今的爱情故事来,而师长从民国时代存活到现在只怕就是为了这件事,一定不肯善罢甘休。
如若师长要做伤害到洒水壶先生的事我该怎么办呢?
我迷茫地看着阳台外的天光,除了不惧怕阳光我没发现自己有任何其他的能力,难道我只能用力将他拖到太阳底下去?
那阳光没有照进阳台上的时候怎么办?
我甚至无法出这栋楼。
晚上又怎么办?
“你跟文鸢什么关系?”
不知什么时候师长已经进了门,他冷硬地问我。
我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再慢慢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地回答说:“如你所见。”
“你!”
师长发怒。
实在是我的这句话似乎什么都说了,事实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他所见,他见到了什么呢?
见到我在洒水壶先生身后,可那又怎样,洒水壶先生看不到他自然也可能看不到我,这个行为或者代表我的恶作剧,或者代表我对洒水壶先生有想法,但要联想到我这是在送洒水壶先生出门上班——大约并不容易。
“你最好离文鸢远点!”
师长冷厉地警告我。
我仍旧慢吞吞地说:“我就不,你咬我?”
“你!”
师长愤怒地一掀大氅,顿时刮起一阵猛烈的阴风。
我很想一挥小手立刻就风平浪静,但事实上我只能咬紧牙关让自己在风中站定而已。
用眼睛在屋子里那些被狂风扫荡的一塌糊涂的装修与家具上转了一圈,我努力地败中求胜,问师长:“你的‘文鸢’要是知道是你将他的屋子变成了这样,不知道作何感想。”
可惜因为咬着牙关,这句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在内。
但总算达成了我的目的,师长顺着我的目光扫视了扫视了一圈,不甘,却不得不停止了这种破坏力极大的攻击。
师长还想伸手拿我,我嘲弄地瞟了他一眼,捞袖子去收拾这满屋子的狼藉。
师长的手顿时僵住了。
像他这样的人,大抵是不会有收拾屋子这样的自觉的。就算有,当着我的面他也不一定能拉下脸来,所以一切还要等我收拾完了再说。
我一边尽可能的让屋子恢复原状,一边在背着师长的时候尽情的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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