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江湖上也算不错的了。此人年少的时候混迹江湖,好勇斗狠,落下一脸的刀疤,好人家的女儿听说了都怕他,不敢嫁,所以至今还是单身。我跟他说说,他肯定不但不嫌弃你脸上有疤,还觉得捡到宝了。”
萧玖呆住。
“姑娘放心,我张缙说的话绝对童叟无欺,说他不嫌弃他就绝对不嫌弃!”张缙用力拍胸脯担保,继续挂着他那媒婆似的笑容,“姑娘如果看不上他,我还认识一位,今年刚刚四十,无父无母,有地三顷,人人说他家财万贯,除了腿是瘸的哪样都好。他夫人才病故两年,正想续弦……”
萧玖用杀人的眼神瞪他:“你出去。”
张缙茫然:“怎么了?”
“我最后说一遍,你滚……”这个滚字才说了一个开头就被她咽回去,“你出去。”
张缙恍然大悟:“姑娘如此高手,竟也跟寻常小女儿一样害羞?既然如此,我还是去跟萧帮主商量……”
这次话没说完,萧玖抓住剑跳起来,用剑鞘对着他猛打。张缙本来就正在负荆请罪不敢反抗,何况武功稀松平常,确实不是萧玖对手,被打得满地乱爬,好不容易爬出门外,门立刻在他身后关闭。萧玖恨恨地骂一句:“你奶奶嫁得出去嫁不出去都不干你事,有本事抹上脂粉穿上裙子自己去嫁!”随后屋里就传出了她的哭声。
萧玖身世隐秘,来到临水帮前的经历极其曲折,锻炼得心志坚固如铁,这还是她数年来第一次落泪。闻声赶来的临水帮众妇女见她居然被张缙气哭,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张缙痛骂一顿;听说张缙要介绍她嫁给满脸刀疤的土财主,更是义愤填膺,也不管张缙是好心还是歹意,纷纷说我们家阿玖倾国倾城,就算破了相,嫁给王侯将相还要挑三拣四,瞎了你的狗眼才让她嫁土财主。一时间临水帮闹得鸡飞狗跳。
张缙只是一时没转过弯,并不是真蠢,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番言语说给刚刚破相的美貌少女极为不妥,拼命道歉。没想到他越道歉,众人越不饶人,最后竟然骂得他也哭了出来。
总算帮主萧霖好说歹说劝得众人散去,替他解了围。他还想对萧玖当面赔礼,萧玖却自己觉得失态丢脸更兼理亏,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连萧霖都唤不动。张缙只好揣着他的一百两银子灰溜溜离开。
秦颂风得知此事,也很过意不去,在朋友中间四处打听,终于搜寻到一种能淡化疤痕的疮药,便绕过萧霖,潜入临水帮偷偷送到萧玖手中。
萧玖听他自报身份、说明来意,冷着脸道:“其实我不介意,就算真的嫁不出去了我也不介意。”
“但是这回我真有错。我实话说了吧,”秦颂风坦然承认,“张缙接到那个说和的生意以后给我们传过消息,我从别处听说那个风帮主以前有不守信的劣迹,就回了封信,叫张缙提醒你们别放松警惕。那封信应该加急送过来,但是我跟送信的兄弟说错了,所以御雷帮动手以后才送到这边。张缙江湖阅历不多,不知道防患于未然,这件事都是我的过错。”
——实际上并非秦颂风说错,而是送信的人听错,秦颂风又忘了确认,但秦颂风自然不会再让其他人分担过错。
萧玖道:“全是姓风的一意孤行,我杀死他就算报完了仇,没有不怪他却怪你的道理。”
“你不怪我,我却觉得理亏。这种事,别说你是姑娘,就算换成我,心里也不舒爽。这后果我挽回不了,只能承担。不如你在我脸上也照样划一刀算了”
“哦,真的?”萧玖淡淡一笑,心里有些不满他仗着自己不会当真下手故作姿态。
秦颂风解下剑扔到一边,认真道:“我从来不说假话。我自己偷偷潜进来,没告诉别人,就是因为这件事。你划下这刀,我保证对别人只说是自己练剑不小心伤的。”
萧玖露出诧异神色,饶有兴味地拔出匕首走近秦颂风:“你不后悔?”
“不后悔,后什么悔?”
“那我划了?”萧玖抬起匕首,在秦颂风稚气未脱的俊秀脸颊上比划了两下——秦颂风和萧玖同龄,此时都不过十七八岁年纪。
秦颂风一动不动地盯着在脸边晃来晃去的匕首,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眼神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心中的紧张。
萧玖收回匕首大笑起来:“刚才你那眼神真有意思!”
“你还划不划?”秦颂风谨慎地问。
“不划,反正刚才你眼神露过怯,不只我一个人丢脸我就满意了。”萧玖说得十分直白。
秦颂风如释重负地捡起自己的剑:“萧姑娘,还有一件事,我直接说了你应该不至于误会。我自从听说你击败御雷帮那一战,一直想跟你切磋一下剑法,咱们点到为止如何?”
萧玖眼中一亮,二话不说欣然拔剑,秦颂风一抬脚向后蹿出两丈之远,从腰带中拔出软剑雁来,身随剑走,迎向萧玖锋芒最盛之处。
萧玖之剑精准犀利,锐不可当,秦颂风之剑轻盈险峻,正奇相间。临水帮院中一时剑气纵横,气势毫不逊于那天深夜百人乱斗之时,只因临水帮内都是生意人,此刻还在店铺中忙碌未归,才无人察觉。
最终,秦颂风的剑尖点在萧玖右腕上,留下一道红印后立刻撤力。秦颂风抱拳说声“承让”,萧玖则是目露欣喜:“好剑法!听说曲泽被陷害前一直住在尺素门,他指点过你?”
“对,全赖曲大哥指点。”
“他现在冤屈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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