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全场的话,失魂落魄地承认:“那天被打败的人不是他,是我。但是他没杀我,还偷偷对我说,他已经发现泄露消息的人就是我自己,白道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他说他给我一条活路,只要我帮他隐瞒真相,他就把替身送给我杀死,助我成名。如果我再帮他杀三个人,他就把所有证据全毁掉。”
赵掌门沉痛道:“你这是何苦啊。以你的剑法,成名是迟早的事。”
“我等不及!你们不懂,我父亲有十几房小妾,二十多个儿子,家业根本轮不到我插手,如果我闯不出名号,他根本不记得有我这个儿子,我母亲也永远抬不起头!”他忽然又从激愤转为痛悔,“我没想到我会输。我早就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从哪里来,还暗中叫表弟找人助阵,可事到临头,我的布置全都不堪一击。我真不想害死这么多人。从那以后我日夜不得安宁,前天晚上,我还在山庄那座囚室后面烧过纸钱……”
孙呈秀冷冰冰地戳破他:“那郑先生怎么说,被你亲手杀害的那名北丘派弟子又怎么说?”
高毅闭上眼睛:“尚通天说郑先生算一个人,赵掌门算两个,如果两次都成功,他就再也不来找我。”
曲泽忍不住道:“凭我对尚通天的了解,如果两次都成功,他就会把你所有罪行的证据都交给白道,再补上一句话,说跟你一样被醉日堡收买的人还有三个,让他们慢慢找去,能找出来算他们有本事。”
“真新鲜,蠢成这样还敢学别人玩弄阴谋、栽赃嫁祸。”前日曾帮秦颂风作证的那个黑衣女子萧玖用她一贯的语气讥讽道,“要是他只管杀人,不去诬陷曲泽和秦颂风,哪会这么快就暴露?”
“这个你有所不知,越蠢的人越爱自作聪明,他说不定还以为自个儿想出的伎俩天衣无缝,得意忘形呢!”有人跟她一唱一和,高毅听得更加面如死灰。
此起彼伏的骂声中,秦颂风最先问高毅:“我第一次被裴庄主请来的杀手偷袭,没过多久你就来了,你是真路过,还是特意来的?”
“我是去帮尚通天打听消息。裴用国请杀手请得很小心,尚通天最开始竟没察觉,不知道杀手从何而来,所以让我去你家里探一探,看偷袭你的人能不能利用。”
钱睿垂头看着高毅:“那天阁下口若悬河,难道是故意拖延,好留宿一夜,方便行事?”
“不错。”
钱睿沉吟:“二门主遭遇杀手一事,知情之人不算多,却立刻传到你们那里,说明你们当时正盯着尺素门的动静。由此推断,之前用毒箭埋伏二门主的另外一批杀手,想必正是你们的人了?”
高毅沉默片刻才承认。
“他为何要杀二门主?”
“我不知道,他没说。”
“你和戚勃设计孙姑娘,可是因为她怀疑过你?但你应该知道,尤进宝并不是孙姑娘的对手。”
高毅露出羞惭神色:“我本来……想让她吃个小亏,然后亲自出手,伪造成她羞愤自杀。”尤进宝是个cǎi_huā贼,这计策无耻下流已极,高毅瞟一下孙呈秀,闭上眼睛,好像等着她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割下去,可那把刀纹丝不动,孙呈秀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
至此尺素门的人问完,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问起一些有关尚通天的事,高毅表现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有人问起何氏兄弟究竟被他拿住什么把柄,他说出真相,原来这兄弟二人也有cǎi_huā行径,而且每次事后都直接杀人灭口,如此恶行一旦泄露,必将成为江湖公敌,连黑道中也无法容忍,难怪他们不顾自家血海深仇,甘受醉日堡利用。
渐渐所有疑惑解开,不再有新的发问,高毅哑着嗓子道:“我最后求你们一件事。我死之后,你们别难为我和戚勃的家人,也别把我们的罪孽告诉他们,就说我们为白道战死了,行不行。”
“此事我当然做得到,但我不告诉他们,他们也可能从别人口中听说。”玄冲子表情迟疑。
死到临头,高毅眼中流出两行泪水:“我父亲跟武林中人没有来往,听不见这些,也不可能去打听,可是万一他听说我勾结黑道,我母亲就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了。我母亲和姨母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我们两个当儿子的不甘心,一心想出人头地,求你们看在我抖出尚通天的老底,放过她俩。”
“我们当然不会为难你的亲眷,否则和醉日堡还有何区别。”玄冲子一句话说定。
“动手吧。”高毅长吁一口气,好像放下了最重的担子,用力挤挤眼睛,挤干眼泪。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孙呈秀架在高毅脖子上的刀依然毫不放松。她抽出一分精神问:“现在就杀他?我来动手么?”无人反对。她看着高毅的脸道:“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人命关天,不是你拿来豪赌的筹码;做错了事,就该担起自己埋下的因果,更不该一错再错。今日一战我受益良多,我为你的剑法可惜,在此送你一程,请你下去以后,向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好好赔罪,不要辜负此行。”
刀刃划下,鲜血喷在这乱糟糟灰扑扑的雪地上。
收拾残局准备下山之际,裴用国的书僮走出山庄大门,站到季舒流附近,掌心向上抬起右小臂,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季公子,我对不住你的地方,先用这只手偿还!”
他年少的脸上满是悲壮,左手一晃,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切向右腕,季舒流不及细想就并指戳在他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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