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先辱人,再夺宝。
为了防止尤进宝起疑,她没把刀带在身上,而是要徒手抵抗,把尤进宝引到最近的埋伏之处。没想到等她跑到约定的地点,那里埋伏的人却都不见了。
她立刻逃向所住的破庙,想将尤进宝引入另一边的埋伏,但破庙里不但没有人影,连她藏好的佩刀也不在原位。她无法再掩饰武功,只能空手还击持有兵器的尤进宝,从庙里打到庙外,终于奋力将其兵器夺下。直到此时,她的同伴们才循着打斗声赶到这里,将尤进宝制住,废去武功。
事后发现,这群人中一个叫郑欢的谎称尤进宝已经在别处动手,将两边埋伏的人分别引开,而孙呈秀的刀不知何时被藏到破庙的屋顶上,显然也是他下的手。随后郑欢趁乱离开,众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至今不知他究竟是想救尤进宝,还是存心想害孙呈秀。
信里说的事到此结束,季舒流连呼好险:“孙姑娘没事吧?”
“传信的师弟说她只受了点轻伤。这信看得我直想揍她。”
“揍谁?”
“当然是孙呈秀,都怪她不听话,我叫她找个熟人照应她却不找。”
季舒流提醒道:“男人不能打女人的。”
秦颂风笑道:“我随口说说,你急什么?”不等季舒流否认就收起笑容,“那个郑欢来历神秘,连师承都没人知道,钱师兄和我正在查他。”
季舒流深深皱眉想了一阵,轻声问:“你去年和今年遭遇的伏击,究竟和醉日堡有没有关系?”
秦颂风看着他的脸:“我也不知道。按照常理,他们要是想兴风作浪,就该去找带头攻打醉日堡的人报仇,怎么会来杀我?就算来杀我,也应该亲自动手耀武扬威,怎么会沦落到买凶杀人?只有断魂劫的毒不好解释,但是醉日堡的毒也有外泄的可能。”
季舒流重压稍减,闭上双眼,艰涩道:“我已经当自己是尺素门的人了。”
他心里明白,这句话虽然是真的,却不完整。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尺素门的人,这里有他的挚友、兄弟、学生,给他安身立命的机会,但厉霄依然是他仰望了十八年的兄长,甚至兼任父母。
只要还没确定醉日堡有意伤害秦颂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拖下去,永不说出厉霄“尸体”的真相。
永不衡量最亲的亲人、最好的朋友孰轻孰重。
冬至将至的时候,天气正冷。季舒流搬个宽大厚重的屏风放进卧室,把火炉冒出的热气拘在床边,门缝漏进的冷风挡在外围,除非教书所需极少出门,无论剑法还是书法,全都懒得练。
这两天因为接连下雪,孩子们只在家里自己做功课,季舒流晚起早睡,早上刚醒就直接缩在床上看书,两条被子一条围在身前一条披在背后。
栖雁山庄藏书很少,其中还有小半是季舒流拿出攒下的工钱新添的,以前吴氏为了让次子秦修考学买过一些,但无非科举用的经书注解,不适合闲读。
季舒流看了一会书,抬头对着光秃秃的屏风发呆,想起厉霄原来很有几分风雅,用的屏风上都有意境不错的画作。厉霄读过的书也很多,把自己教到十二岁才力不能及,请来一位懂得不少杂学的先生继续教。为何他明白那么多道理,却能杀人不眨眼,随手挖心挖肺呢?
季舒流苦笑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想过醉日堡的事,今日却因为一张普普通通的屏风触景伤情,实在可笑。
正准备继续读书,他忽然听到叩门声,还没应答,秦颂风自己推门进来绕过屏风走到他床边,钱睿也跟着走了进来。
季舒流有点尴尬,他缩进被子这模样还没被秦颂风之外的人看见过,急忙推开被站起身。不等他穿好鞋,秦颂风沉声道:“你简单收拾一下,咱们下午出发去裴用国的碧霄山庄,钱师兄也去,俊文留下看家。”
季舒流刚提好鞋直起腰,猛然生出强烈的不祥预感:“出什么事了?”
“明面上是醉日堡漏网的人突然动手,杀了四个当年攻打过醉日堡的人,其中一个被灭门,玄冲子和裴用国召集一群人去碧霄山庄商量对策。暗地里,”秦颂风压低声音,“你必需过去,玄冲子道长中了千秋醉的毒,你身边还有剩下的解药没有?”
季舒流脑中混乱片刻才听懂秦颂风在说什么:“还有几颗。”千秋醉不但难解,而且解药配制不易,如果中毒后再配耗时太久,对身体损伤较大。
“那咱们快点出发,得尽量隐蔽,别被知情的人堵在路上。”秦颂风说完回头看着钱睿。
钱睿深吸一口气,也压低声音道:“武当派把曲泽押到碧霄山庄了,有拿他做诱饵的意思,我放心不下,也去看一眼。”
季舒流全身僵住,呆呆问:“他们会不会杀了曲五哥报仇?”
钱睿一反常态握住拳头狠狠道:“我不会答应。”
季舒流抿紧嘴唇:“只要有可能,我也一定护着他。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长辈。”
秦颂风安抚道:“先别着急,白道不会轻易动手。曲大哥从没杀过白道上的人,他被武当派关着,醉日堡漏网之鱼的举动也赖不到他头上。如果这样还要杀他,那连已经洗手不干的醉日堡门徒也得人人自危了。”他拍拍季舒流的肩膀,“收拾完就上路,剩下的到了再说。这边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本门武功最好的弟子轮流警戒。”
季舒流把针灸用的针和一堆解药翻出来握在手里,神色沉重地缓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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