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里摸爬滚打混到现在的市井小民,民族大义在他们面前有时候是抵不过填饱肚子自己活命的。
至于熊大,心里则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见到凤天纵有些情绪激动,不断地比划着打手势。
霍风华在旁边见了,笑着对凤天纵道:“我大兄弟说,他一直都很崇敬凤将军,今天有机会见面实在是三生有幸,他要跟你喝一杯。”
熊大举起了酒杯。
凤天纵也举杯,笑道:“谢谢大兄弟,今天能坐在这里,我也该感谢你们才是。”
说完,他举起酒杯要喝,苏泽杨和霍风华一左一右同时抬手拦他,“你身体还没好。”
凤天纵却道:“无妨,这杯酒是喝的。”他和熊大喝完,又自己斟满酒,对熊二举起杯子,道,“接下来这杯要和熊二兄弟喝。”
熊二却是一愣,伸手拿起杯子,看向凤天纵。
凤天纵道:“内子顽劣,这些日子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多谢你们一路来照顾他,这杯酒我凤天纵敬你。”
霍风华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手指摩挲着瓷碗边缘。
熊二没听明白,茫然地看向霍风华,之后又去看阮琴。
阮琴坐在他身旁,先是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随后露出诧异神情。
霍风华叹口气,对熊大熊二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不是什么苏强,我姓霍,名风华,是凤将军——”他不喜欢男妾两个字,只是瞪了凤天纵一眼。
可是听到霍风华三个字,熊大熊二和阮琴都同时反应过来,神色十分惊讶,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温和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偷偷去拿盘子里的酥糖。
过了半晌,熊二才最先开口说道:“你是霍风华?西绸质子霍风华?”
霍风华不悦道:“我那么多身份,你偏要选一个我最不喜欢的说。”
熊二急急忙忙上下打量他,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
霍风华名义上已经死了,可他现在的身份在东麟已经无足轻重,所以他的死讯并没有传开,而霍风华这个名字,东麟人却是都听说过的,而且当初皇帝下旨要霍风华嫁入将军府为妾时,便惹得东麟西绸中原两国都一片哗然,议论不断。
熊二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到苏强就是霍风华。
霍风华站起身,为他们各人夹了一块肉在碗里,随后说道:“我拿你们当自己人,所以才没有选择继续隐瞒下去,不过霍风华这个人其实也可以算已经死了,以后我还是苏强,我们要继续在乌河滩打拼下去,你们是我最亲近的兄弟姐妹。”
熊二迟疑道:“可是,你是霍风华的话,你跟凤将军——”
凤天纵沉声道:“等此事了结,我不会再上战场了。”
熊大慌忙地比划,想问凤天纵为何不上战场了。
凤天纵神色平静,“为东麟征战,覆灭西绸是我幼时的目标,如今已经达成了,如果这仗要继续打下去,恐怕就有违我初衷了。”
熊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西绸已灭,凤天纵继续领兵打仗,那还要打谁?如今皇帝已经下令押解他回京,禁卫军在路上给他下毒,到了这一步,凤天纵的确是回不去东麟了。
阮琴此时轻声问道:“将军是打算和苏爷一起,在乌河滩留下来么?”
凤天纵应道:“不是没有打算,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事情必须要去做,不然我留在乌河滩,就永远是你们的麻烦,需要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兵,更坏的可能是,东麟会向乌河滩出兵。”
熊二的眉头紧紧纠结起来。
凤天纵见他担心,劝道:“熊二兄弟可以放心,等我体内毒全部解了我会和泽杨立即离开乌河滩,希望那时候东麟军还没察觉到我们来过这里。”
熊二闻言,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凤天纵笑了笑,举起酒杯对阮琴道:“最后一杯,我敬阮姑娘。”
阮琴微微怔住,她站了起来,道:“小女子何德何能?”
凤天纵说道:“阮姑娘的本事这些日子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为你添了不少麻烦,多谢你了。”说完,凤天纵将酒饮尽,之后将酒杯放下,摆摆手道:“就这三杯,再多我也不敢喝了,让泽杨和风华代劳吧。”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一直跑到门前,敲了敲房门,唤道:“阮姑娘!”
阮琴站了起来,略一躬身转回身去开门,她走出去关上房门,听外面来人说了几句,之后推开门进来,看向霍风华道:“苏爷,东麟的追兵出现了,如今就在乌河对岸,想让神龙坞的人载他们过河!”
霍风华一下子站起身,他看了一眼熊二,道:“你立即去找人联络胡东和他们拦下来,不能让他们进乌河滩。”
熊二之前还为了要不要将凤天纵留下来和霍风华争执,到此时也明白没有退路,于是反应敏捷地点头,起身朝外面走去。
霍风华叫上温和怡,急急忙忙朝外面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凤天纵和苏泽杨道:“你们留下来,哪里都不要去,这件事情我去解决。”
凤天纵点了点头,“你去吧。”
霍风华匆匆出门,等到再回来他熊出没府上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疲惫地推开房门,见到凤天纵和苏泽杨都还没睡觉,显然是在等着他。
凤天纵坐在床边,苏泽杨闭着眼睛倚靠在他怀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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