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这个动作无疑使得边上两个开门的太监为之暗笑。
何青愧色地走进去,站在殿中央。皇帝不在,何青想四处走走看看,但碍于身后两个太监一直像在打量什么一样看他,他只好别扭地站在那里,脑袋扭一扭,看一看,视线最后还是落在了自己一身破衣破鞋上。
格格不入。
身后的两个太监开始小声地议论他,周围没有人,何青是听到的,但他装作没听到一样。他在嫌弃自己,这是有多不要脸才来到这里的,之前分明已经将玉佩扔了,晒了个太阳又捡了回来,还直往这里冲。
如芒在背一般,何青站着没有丝毫的和谐感。
而正当何青着实受不了身后的指指点点及议论准备破口大骂然后纵然离开的时候,身后的门口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喊着:“皇上驾到!”
何青一个激灵,不知所措,本能地跪倒在地,也没发现自己跪错了方向。接着,听到身后的两个太监说着:“奴才恭迎皇上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也结结巴巴跟着学。
学着还没念叨完,身后就有人说话了:“你们方才在嘀咕什么?”听到说话声,何青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谁了,不过他首先要做的还是偷偷摸摸换个方向下跪……
偏偏,这个皇帝的注意力没何青想象的那么集中,当何青保持着下跪叩头的姿势向左转了九十度的时候,左边不远处有声音响了:“你还是来了?”
何青霎时顿住,脑袋垂得比什么都低:“是,是的……”声音跟只蚊子有得一拼。
接着,皇帝似乎没心情搭理他,继续之前刚开始的话题:“快说,你们在嘀咕什么。”这下不是问句,更像个祈使句。
祈使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皇帝嘴里出发的祈使句。
两个太监开始很有节奏地磕头认错,那个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一个听着比一个清脆。何青不由觉得,这皇帝是不是有看人磕头这癖好?看来他以后最好多准备点金疮药了。
果不其然,皇帝冷冷“哼”了一声,任由两不完全的中性人在有节奏地与地板亲吻。何青不可惜那两人,毕竟之前还在背后窃窃私语来着,何青可惜的是那地板,还有等会儿来清理地面的太监或者宫女,太监还好,毕竟他对太监没好感,宫女就可惜了,宫里的女人十有□都是漂亮胚子……
正在何青想着那两个太监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人的脚步走到他旁边。何青偷偷瞄一眼就是一只龙脚,这下何青恨不得自己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钻地面里去,那些个漂亮宫女的幻想也早给灰飞烟灭了。而何青却在这时还在角逐于是不是该转角度正面跪拜天朝皇帝。
韩邵晟没在何青面前停留,越过何青直走向前端的桌案。
蟠龙殿的设计很简单。六扇开的正门进来,十几米路远,正对的是位于三阶台阶之上的桌案。除了这个,右侧有一扇掩门进去,可以直通韩邵晟的住所。蟠龙殿的装潢与饰品自然不用说,这蟠龙殿一般还是韩邵晟休息并且偶尔做接待的地方。
现在,韩邵晟端坐于桌案前,恢复了朝堂上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的风貌:“说吧,你有何请求?”
何青叩了下首,不敢动。他想当官,但自己的这个野心却不知从何说起,就像是一个贪婪之人想抓住一切机会趋炎附势一般,但何青不是那种人。所以,当被问及的时候,何青更后悔自己出现在这里。
看何青没有说话,许是他没听清,韩邵晟再次开口道:“你有何请求,朕都会设法满足你的。”
听到身后两个太监没有停的命令一直机械地磕头的声音,何青豆能听到额头黏着血撞地面的声音了。何青服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额前,贴地跪拜:“请皇上别让他们磕了。”
听到何青提的要求,韩邵晟真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失灵了,他好奇道:“哦?他们之前可还在闲言碎语,你就替这些奴才求饶?宫里的奴才千千万万,你的机会只有一次,你是求不过来了。”
何青道:“我知道,但他们太可怜了。”
韩邵晟也不多问:“你想清楚了?”
何青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两人已经不再磕头了,都纷纷抬头看他,额心的血流下来,一路顺着鼻梁滑落成血珠子滴在地板上。而那块地方,自然早已血肉模糊。
“嗯,想清楚了。”
都是爹娘生的养的,何青虽然从小没爹没娘,但他的经历告诉他,人的命和自尊不是这样用来糟蹋的。
韩邵晟点头:“可以,你们也不用跪了。”
像听到了大赦一般,那两个太监赶紧朝救了他们的何青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听得何青心里犯毛赶紧阻止了。
真是,这宫里的人除了下跪和磕头能不能搞出点新意的东西。
韩邵晟道:“你的机会用完了。”
“嗯,”何青应声,“那我……奴才走了。”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且慢!”韩邵晟叫住他。
何青带有疑问地回过头来。
韩邵晟这才是步入正题地道:“你昨日告诉了朕,京城有多少人以乞讨为生的?”
何青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上千人。”
“好。”皇帝道:“朕完成了你一个愿望,你得帮朕办件事。”
什么事?何青在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皇帝问京城的乞丐有多少,是上千人没错,但他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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