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虽说帝王多疑心,但当今陛下的疑心却超出了常人百倍。他从前一直被太上皇压着,又有永王李璘盘踞江南,而建宁王李倓在太原掌权,他手中兵力虚弱,极是忌惮诸王拥兵自重。而您就算呈上永王谋反证据,他也只会认为您是狡辩。虽说到时有此证据,只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李白想一想前后关节,不由点头,事实倒也的确如此。看着小徒弟,眼中露出些许欣慰之色,暗想不枉这么些年的费心栽培,道:“依你所见,那却应该如何行事?”
面对几乎可算是门派生死存亡的关头,就算再看不起皇室的争权手段,温玉也得彻底冷静,她可以离经叛道不在乎皇权,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长歌与李白。
“师父,我想掌门师兄是一定要留在门中稳定人心;韩师兄手中掌管天道轩、觅音明心园,可有效扑灭流言;凤师姐则跟在您的身边帮您处理事情、传递消息。徒儿身上并无要职,便跑这一趟,联系您朝中的好友崔涣、宋若思等前辈,将您做卧底一事上呈陛下,如此才是完全之策。”
李白面露微笑,抚须颔首:“如此甚好。”
温玉拱手:“当然,此事必得麻烦师父为徒儿写一封说明情况的信件,徒儿便先行告退去寻一寻九龄老师。”
“你且去吧。”
温玉行礼转身,缓步走了出去。门口的阳光斜照进来,投射在她身上,她逆光站着,整个人被深浅不一的光晕包围,看不清面目。她慢慢止步,静默的伫立一会儿。
“师父。”
“嗯?”
“方才曾说到,我长歌门人驰援太原,永王态度微妙,不管不问。”温玉的嗓音无比冷静,冷静到感受得到一丝凉意,接下来的话却让李白险些变了脸色,“但我听闻,门中弟子离开江南之前,永王曾设难阻拦,延误了救援时机......”
“德音!”李白出声打断,“此事是否为真,尚且还没有定论,你万万不能冲动行事。”
“师父,我不会冲动行事。”温玉笑了一声,“即使我要做些什么,也不是现在。”
她声音仍旧冷静,又带着不知名的怜悯:“咱们这位陛下现下恨不能手刃永王,永王能不能活过明年还是未知之数,我又何苦做些无用之功?”
李白一时竟不能再说些什么,看着这个平生最为得意的弟子的背影消失,如今才算是明白,提到太原二字,竟能让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险些失了分寸。
李白也知此事必然对她影响极大,但谁也不曾想到,此事给她造成的影响,竟是如此的深重。从稚童到了如今的十□□,竟才慢慢显现出来。自驰援太原之事发生之后,她似乎变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变。
然李白清楚的知道,那件事在温玉心底生出了业障。可问题是她表面宛若常人,不动声色。直至今日,若不是她自己说了出来,李白竟还不知道她自己已调查的如此深入。
她表面越是与常人无异,这股无法消弭、越演越烈的情绪就越强,强到了能生出“我执恶念”。
一缕叹息湮没,李白慢慢走出了漱心堂,向着醉浮居去了。
按下此事不表,温玉李白分作两头行事。
李白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另外三个徒弟并门中数个长老,秘密带着凤息颜离开了长歌。而温玉则拿了李白的手书,禀告过张九龄,与张婉玉一同拿了张九龄的信物,悄然北上。
温玉、张婉玉一同悄悄离去,李白携凤息颜也离开,长歌门内风平浪静,谁都只当做这只是正常出门游历办事罢了,只是有女弟子甚为可惜温玉刚回来便又要出门。
李白千岛湖暗中见了永王,凤息颜则调查东瀛一刀流事件。而温玉与张婉玉快马加鞭,赶到灵武。到达灵武,张婉玉拿着信物去见张九龄的同年、门生,温玉则带手书去寻崔涣、宋若思等人。
此后果然如她话语中预料一般,张婉玉带着张九龄的人脉,温玉带着李白的人脉一同见面,商议之后,便将此事禀告给了肃宗。肃宗虽然略有疑心,但看着李白呈上来言辞恳切的奏表,先去了三分疑心,又想着永王屡次不听诏令也确有其事,便将信将疑的暗中派探子去接应李白。
一查之下,永王果有叛逆之心,而属永王管辖之地的长歌却早已向肃宗表明会尽力配合肃宗清理叛贼。得益于长歌早早传递消息与肃宗里应外合,在永王不知情的情况下迅速掌握了江南财政,从源头上扼住了永王的命脉。又有李白时时报告永王的动向,肃宗暗中布局,只等永王东巡便师出有名清理叛贼。
第二年春,永王果真东巡,江南四道却有大半被肃宗掌握在手中,所过富庶之地要么阳奉阴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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