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受过景家恩惠的人要放在堂上供奉的,”龙啸说得有些心虚,“却半夜给我偷了来。”
“也好,”白泓澜难得地赞同他,“总算对景公子有个交代吧。”
龙啸颇感意外地去看他,白泓澜不理会他的视线,又低头道:“听说尸体中还有两个孩子,一个能有五六岁年纪,另一个还是个婴孩,真是可惜了。”
童晋想起那日景暮夕提起,他是回家去赴二哥家女儿的周岁宴,那婴孩想必便是那可怜的女娃儿。这凶手当真是心狠手辣,连个刚满周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可知景家究竟为何遭遇此劫?”童晋问。
“跟衙役打听的时候他曾提到一个密室,房子烧毁了之后显露了出来,就在景家老爷子书房的后身。”龙啸说到此事神色也十分郑重,“我与泓澜夜里去探查过一番,也亏得密室全用石头堆砌,才没有给大火毁了。我们发现密室里有一处高台,别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有高台上有一片方方正正的地方落了薄薄一层灰,像是才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应该是个盒子的形状,比手臂要长些。”白泓澜边说边用手比了比。
童晋点点头,“这事恐怕还要问问小景。”将黑木盒子收进袖中,童晋起身道:“你们两个辛苦了,去歇着吧,我去他那里看看。”
几人一起往外走,龙啸半个身子挂在白泓澜肩上,“小泓澜,你怎么还不理我,还在为那个事闹别扭啊?”
“说些什么鬼话,”白泓澜甩开他,“离我远点!”
云翔好笑,“你又怎么惹了泓澜?”
龙啸做无辜状,“他白日里去跟衙役问话,人家自然没时间理会他,一言不合差点打起来,你说这哪能怪我?”
“我不是气这个!”白泓澜哼了一声,“谁想到白天还称是衙门机密,守口如瓶的衙役,夜里就被龙啸一坛子酒收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童晋笑道:“果然不负我所望。”
晚膳过后,童晋将景暮夕带到灵峰西角上的一排房舍,在一扇门前驻了足,“我本是担心你身上的伤,不想告诉你的,不过你日日惦念,终究是一件应了未了的心事,我就权当是替你尽尽孝道吧。”
景暮夕早些时候便听说龙啸与白泓澜自衡城回来了,心下一直着急,听童晋这么说,便知必是与景家相关之事。
童晋已将房门推开,当中一张方案上白烛晃晃,供奉着那个黑木盒子。景暮夕一见不禁眼圈泛红,慌乱地跨进房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触动腿伤也顾不得了。
童晋蹲□来揽过他,让他半面身子靠在自己身上,“龙啸他们探到说,是八十七个人,也不知是否还有生还……”
景暮夕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僵硬地摇了摇头,“算上我和我那刚出世不久的小侄女,景家上下八十八口,如今只有我……”
童晋轻轻拥抱他,“这事衙门接手了,衡城百姓只求出了这一盒骨灰,想是你亲人和你家奴才婢子都火葬在了一处,不过也总好过没有吧。”
景暮夕轻轻点头,语带哽咽仍旧强自控制,“他们也都是因我景家而死,景家对他们不起。”
看着他隐忍的样子童晋也不禁叹息,“难过便哭出来吧。”
景暮夕终是没能忍住,流着泪水“咚咚”地磕起了头,口中还一直念着“孩儿不孝”的话。
头被磕出了血景暮夕兀自不停,童晋看不下去,将他死死按在怀里,“好了好了,别这般作践自己,你爹娘泉下有知,必不愿见你这样。”
良久,景暮夕方始冷静了下来,闷闷地道:“我要报仇。”
“嗯,”童晋抚了抚他的发,“那你首先要自己振作才行。”
景暮夕自他怀中站起,“你放心,我没事。”
童晋也站起身,点了点头,“仓促之间不及多做准备,明日我再叫人来,好歹为你父母亲人都置了灵位。”
景暮夕见他心思细腻,为自己了却了一件心事,不禁感动,“你那日夜里说要问我的事就是这个?”
童晋冲他笑了笑,“我只是想,换做我是你,也定会为此事日夜寝食难安。”
景暮夕又再望了眼那黑木盒子,转身走出灵堂的时候,轻声地对童晋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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