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容枕在他臂弯里,刚才被“烫到”的那只手蜷缩在胸前,怕被陆质再抢去一样。
不管手段如何,终于是把人哄好了。
陆质耐着身体里的火,面色不变,用手耐心地给紫容擦眼泪,是不是还亲亲紫容滚烫的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紫容真的不哭了,呼吸也平静下来的时候,才温声问:“讨厌我那样?”
紫容含着泪摇头:“喜欢殿下……”
“那是害怕?”
紫容咽了咽,说:“不怕。”
陆质道:“那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唔……以后不欺负你了。”
紫容立刻摇头,抱住陆质给他擦眼泪的手不放:“不、不行!”
“嗯?”陆质道:“亲一亲就要哭,是故意叫本宫心疼?”
明明不光是亲,揉了他的腰,还、还揉了他的屁股……还有……
紫容涨红着脸,沉默了一会儿,紧闭着眼睛,用没退干净奶音的声音说:“我保证下次不哭,我保证还不行吗?”
陆质无声地笑了一下,拉过被子把两个人盖严实,带着紫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在他红红的嘴巴上啵唧亲了一下,跟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一样,叹息道:“好。下回还欺负你。”
虽说昨晚两个人也是睡一张床,但是各盖着各自的被子,泾渭分明,连碰一碰都没有,更别说这样亲密的姿势。
紫容被陆质拥在怀中,可以明显感受到不同于自己的坚硬和火热。他的一颗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皱皱眉,再抿抿唇,就是没有睡觉的心思。
陆质其实一直睁着眼,看着紫容不住颤动的眼皮,轻声问:“不睡么?”
紫容的手指还无意识的盖在自己嘴唇上,轻轻磨蹭,闻言赶紧说:“睡,我睡。”
说完便往陆质怀里拱,大着胆子把头完全埋进陆质胸膛,带去一阵清淡的香气。
陆质把他的手从嘴上拉开,放到自己腰上,环抱住了他。
此时屋里很静,只能偶尔听见炉中火星噼啪炸开的声音。屋里飘着紫容身上的味道,陆质略低低头,便能感觉到那窜进鼻尖的香气还带着暖意。
陆质给紫容拍着背,慢慢地怀里人才真正放松下来。这一整天的事情太多,紫容确实很累了,被陆质哄着,由假寐到真睡,也就一刻钟时间。
确认怀里的人真的睡着,陆质才小心翼翼地准备起身。可他身上的常服还没脱,被紫容攥住了衣领,顿时有些分身乏术的感觉。
好容易脱出身来,陆质放下帐幔,将屏风拉到床前,才进了依然亮着光的里间暖阁。
月上中天的光景,严裕安在一旁磨墨,陆质立在书桌旁。
他左手持一个一手便可掌握的灯骨外覆着层烟霞紫罗纱的宫灯,另只手持笔,垂首凝神,中间没有停顿,小小一个纱灯,也绘了足有半个时辰。
严裕安屏息,认真研墨,不敢打扰陆质。直到陆质收了最后一笔,打量完无甚不妥,才捧了杯茶过去,轻声道:“殿下,屋里炭火旺,您润润嗓子。”
陆质接过茶,却不急着喝,把纱灯往严裕安跟前凑了凑,眼底一片少见的温和,面上挂着一丝笑,道:“瞧着好看么?”
皇子的手笔,哪轮得到下人来品评。严裕安急着跪下,道:“奴才哪里会看,殿下画的,自然是极好的。”
陆质不再为难他,叫人起来,把纱灯递过去,道:“让人好好的挂到通风口去,明日起了便要。”
这是要赶着在紫容跟前讨巧。严裕安想起方才隐约听到的那小公子细声细气的一阵哭,心道日子还长,往后还不知要怎么宠。顿时喜忧参半。
喜的是殿下终于肯往屋里用心思,忧的是,这心思好像用的有些过。至少对于一个娈宠来说,实在太过了。
但严裕安谨记着自己奴才的身份,对主子的所作所为,不敢有半分置噱。
陆质用完半盏茶的功夫,已有宫女迈着细碎无声的步伐,端了热水喝毛巾进来。
他放下茶杯洗过手,严裕安边弓腰上前伺候他擦手,边回话:“殿下,方才织造局的人来回话,道有八名绣娘连夜赶制大理寺卿的官服,后日便可送来。”
陆质揉揉眉心,道:“知道了。”
严裕安跪地道:“奴才给殿下道喜。”
陆质道:“行了,起来吧。今日晚了,明日你看着赏赏宫人。”
严裕安笑着称是,必定忘不了。
眼下宫灯也画完了,已拿出去叫人小心拿去晾干,陆质却还坐在原位,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严裕安陪在一边,揣摩一阵,小心道:“不知道六皇子……”
“革职,禁足三月。”陆质道。
他没再说话,严裕安知道自己没找对方向,正在发愁怎么为主子解忧,陆质站了起来,道:“我就歇了,明日不急着起。”
严裕安忙应了一声,等陆质上了床,才熄掉暖阁烛火,往外头去了。
花妖睡觉不甚老实,陆质走开这一会儿的时间,他就从枕头上滑了下来,翻了个身。几缕头发盖在面上,呼出的气息在人中部位吹开一条缝。
陆质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脱衣上床,轻手轻脚地拨开紫容脸上的头发,刚把人揽进自己怀里,紫容便自发自动地循着热度偎进了他怀里。
他心里装着事,暂时没有睡意。拿大拇指在紫容眼角蹭了蹭,顺着自己的心意低头亲亲紫容鼻尖,又探手下去找到自己的手,十指相扣,才抱着紫容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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