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利斯于是不再问了。
“所以你们俩到底是不是有矛盾?”阿托利斯喝完了梅林倒给他的茶,问。
梅林的脸上露出一个几乎没有温度的笑容,像在嘲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问题。“当然没有。这只不过是历代的惯例。”
“4月,我们进入了反攻阶段,上一次突袭给他们造成的损失似乎相当大,直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我留在这里之后成了兰斯洛特骑士的助手,一直跟随在他左右作战。我们对索尔维斯要塞的攻打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在5月1日攻下了它,这是一个令人欣慰的胜利,因为要塞后面直到海边都是一马平川,我想您得知这些一定和我们一样高兴……”
“您派遣来的援军来得很是时候,在12日敌军打算兵抄索尔维斯要塞的前夕他们到了,并且立刻投入了战斗。19日,我们在行军途中遭遇了安达海登西路军,他们的每一路军队人数几乎都与我们相当,这让御敌变得困难。安德罗梅总督决定将所有兵力合在一起,只留少部分人守在要塞,在兰斯洛特骑士的推荐下,这个任务被交给了我。
“根据我所知道的,5月20日下午,西路的战斗胜利结束,总督带领大家立刻转向北方;5月21日遭遇北路军,激战三天后取得胜利。但5月24日,东路军率先袭‖击了我们负责把守的要塞,我带领要塞里的极少数军队,成功坚持到了主力回来。不论别人怎么说,我不得不承认——这对我而言是个不错的成果,我因它而感到骄傲……”
亚瑟看完莫德雷德的信件,不禁为上面那种掩饰不住的自豪而莞尔,将它折了起来。这年轻人的心性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不管是他经常打破常规地从前线给亚瑟传“小纸条”(那东西甚至没资格叫“战报”),还是他在纸条上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自己战果的得意与自豪。有时候亚瑟都想提笔给他回一句,你怎么总是学不会“谦逊”的美德,莫德雷德-潘铎骑士;然而他内心深处对此并不排斥,因此也就造成了他对莫德雷德这种行为的纵容。
这时候门外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考,亚瑟听到敲门声条件反射地收起了笑容,不过敲门的人并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面彬彬有礼地问:“陛下,半小时后召开的圆桌会议,您去参加吗?”
是贝狄威尔。亚瑟听出了这个新任卫队长的声音,正如同他本人一样循规蹈矩。亚瑟忽然有种败兴的感觉,于是他有些生硬地回答道:“不了,辛苦你。”这回答正如以往许多次一样。
门外传来一声恭谨礼貌的“是”,随后脚步声走远了。亚瑟收回放在门上的视线,看了看手里折起来的“小纸条”,叹了口气把它收起来了。
当然莫德雷德除了抒发个人情感,还告诉了亚瑟不少小道消息。比方说最近一段时间,多亏了他的帮助,亚瑟发现北方两个大区似乎出现了一些奇特的事态。
先是加赫里斯在5月28日的战报里告诉亚瑟,对“珀尔修斯”(亚瑟现在已经知道了它的名字)的战斗进行得很顺利,他自己能够稳住局势,不需要挂心;他还告诉亚瑟,经查实“珀尔修斯”的长官是苏格兰战争后下落不明的苏南。这后一条倒让亚瑟颇为惊异,他对这个苏格兰将军早已没什么印象,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同一天‖安德罗梅写的那一份里,则说他自己战线上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大事。然而,莫德雷德的小纸条却拆了他的台——他告诉亚瑟,自己从小道听说这几天‖安德罗梅和加赫里斯闹了点矛盾(原文里还附加了一句“我也不太清楚他们隔了这么远要怎么吵”),并且27号早晨安德罗梅下了全军整装待发的命令,但又莫名取消了。“我有些困惑,于是问了兰斯洛特骑士,他推测是安德罗梅总督原本打算东进到‘珀尔修斯’的战场去。连他也不知道总督这样打算的原因,我就更无从得知了。”莫德雷德写道。
这几份报告看得亚瑟直想乐,他很容易就脑补出了安德罗梅和加赫里斯隔着大老远用文件吵架的画面,以及莫德雷德偷偷问兰斯洛特、而后者一本正经地回答的模样。无比鲜活、无比令人怀念。随后他不禁惊讶于自己为何会想到“怀念”这个词。
事实上,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莫德雷德频繁向自己晒日常的行为是在给自己添堵。那些小纸条实际上等于让本就很忙的他多看了好多文件,可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没有制止对方的行为,他一封封地写,亚瑟就逐一看完。
而现在他想,可能是因为莫德雷德笔下的日常场面勾起了他一丝怀念的情绪吧。在很久以前他也曾和他的骑士们一道在战场上奋战,在那里他们比圆桌上更加平等,他会和加赫里斯并肩骑马讨论战术而丝毫不觉得拘束,会和高汶针锋相对地辩论而不觉得那是种冒犯,会在胜利以后拉着凯陪他喝酒聊天直到半夜,会在独力支撑的苦战中腹诽兰斯洛特你他‖妈怎么还不来。没人觉得尴尬、没人觉得羞耻、没人觉得这是不成体统的,他自己比起那些骑士们更加自‖由自在,他衷心地享受那些作为“骑士王”的日子。然而那些日子终究过去了,随着他的疆域越来越广阔,分封的等级越来越森严,他的骑士们出于统‖治的需要都被派往了外地,他自己也从马背上下来走进了高塔中,筑起围墙以便牢牢地掌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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