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可以留长,眼睛的颜色可以被阴影遮盖得看不清楚,面容可以被面具遮挡,声音和行为举止可以变化。10年过去萨丹早就不认识那个被流放的少年了,但希拉瑞安肯定认得。不然他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在所有人离开后单独叫住总督,不然他不会在沙隆之战前派专人汇报总督的战况,不然他不会在总督从罗马匆匆赶回来的那天夜里,在所有人都焦急地回去商讨如何让计划继续推行时跟对方谈那么久——希拉瑞安,从一开始就认出他了。
“我杀了他的好朋友,他怎么会不想报复呢?”希拉瑞安说这话时那古怪的神情,萨丹依然记得很清楚。
那么——“你为什么不早说高卢总督就是撒路非的外甥呢,希拉瑞安?”在门被推开的响声中,萨丹抱着臂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问。
希拉瑞安从公务中抬起头,绿眼睛中露出了久违的惊诧。
他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萨丹面前:“谁跟你说的这些?”
萨丹站直身子,语带嘲讽地开口:“是被俘的罗马将军——因此要想用‘谣传’这种理由敷衍,恐怕有些困难。”
希拉瑞安一时缄了口,但也没显出不悦之色,似乎还在思索对策。萨丹不客气地继续说:“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这个总督恰好和那家伙毫无关系,却又名字一样、外貌相似、年龄相仿——他就是撒路非的外甥,对吧?”
在他的逼问之下,希拉瑞安知道已经没有隐瞒的余地和必要,只能点头。但他说:“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担心你报仇心切做出一些超出控制范围的举动——并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视线上下扫了扫萨丹,“我的担心不无道理。”
萨丹露出轻蔑的神色。“是啊,你担心的太对了,来的路上我就在盘算,该怎么去做点‘超出控制范围’的事呢!”
希拉瑞安警告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紧张:“不要胡来!”
萨丹哈哈笑了两声。“既然你能为了你姐姐发兵攻打迦太基,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弟弟除掉杀人凶手?难道时隔多年就意味着过去的账都不算数了吗?如果这是你所谓‘胡来’的话,那么我是一定会无视你的警告的——”他盯着希拉瑞安,恨恨地说,“——我这次为赛琳报仇!”
希拉瑞安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缓缓地握紧了垂下的拳头。他不能允许萨丹这样做,但是他完全明白萨丹如此执着于这件事的理由。
他21岁那年,新年刚过,撒路非将军便请缨出征。希拉瑞安和他的父亲都当这只是与其他无数次外出征伐劫掠无二的行动,毫无戒心地就批准了大将军的请求。已经16岁的德兰格尔刚刚适应了用左手战斗,这一次也理所当然地跟去了。当走到靠近边境的海德拉城时,撒路非以休整为名停止了前进,希拉瑞安他们也并没放在心上。
只是停顿的时间一长,身在图卢兹的狄奥多里克渐渐就觉出了不对劲。他下令催促撒路非结束休整继续前进,但命令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音。之后他又下了一样的命令,撒路非依然不予理会,并且拒绝主动和王城联系。狄奥多里克三番五次调他不动,渐渐升起了警惕之心。果然,几个月后,撒路非毫无征兆地叛变,小半个王国跟在他身后举起了反旗。
这次兵变给西哥特王廷的震动是相当大的。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能拿出任何撒路非谋反的证据,甚至没人能说他不忠于狄奥多里克陛下。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待在国王的眼皮子底下,忠心耿耿地跟随国王出征,毫无任何忤逆的意图。他的忠诚和战功卓著也得到了国王的肯定,以致让他享受到超出其他人的尊荣——他的妻子朵丽埃是王‖后的亲妹妹,外甥德兰格尔虽然是罗马将军的孩子,仍然得到了与其它西哥特贵‖族子弟一样的待遇,甚至还和国王的子女情同手足——而这都是由于撒路非骁勇善战而又忠心不贰的缘故。
但是现在撒路非发起了叛乱。希拉瑞安作为王子率领王师镇‖压,很多跟随他担当主要指挥官的都是新成长起来的将领——他的表兄梅克伦以及萨丹、瑟林拉达、密罗等人都是那个时期崛起的新星——萨丹的胞弟赛琳-格尔曼尼克也在军中。内战打了一年,希拉瑞安相信,如果赛琳能活到叛乱平息之后,只要再过几年他年龄再大一些,毫无疑问他能取得和他哥哥一样耀眼的成就。
很可惜的是并没有。赛琳在战争的末尾、在撒路非负隅顽抗的时候,被撒路非的外甥杀害了。
撒路非被捕后,希拉瑞安派人反复盘问,都没有找到他发动叛乱的理由。因此他也就无法知道,德兰格尔跟随撒路非出征时,究竟是被蒙在了鼓里,还是早就知道他即将叛变却仍然跟着去了。
但是不知道归不知道,这些细节并不影响对撒路非和他的同犯的判‖决。撒路非将于次年秋天被处死,他的亲属将被永久关押,非指挥官的其他从犯则被判流放。曾经忠心耿耿的大将军对于自己的死没有任何逃避,他唯一苦苦请求希拉瑞安的事情是:“殿下,看在我妻子的份上,我们没有孩子,她视这个外甥如同己出。为此,我请求您,尽管拿走我全部的财产,拿走我的性命,但放德兰格尔一条生路——哪怕是永久流放,再也不能踏上西哥特的国土!”
希拉瑞安仍然不依不饶地问他:“德兰格尔跟着你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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