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应当采取些措施了。
那天晚上,安德罗梅打开了一个上锁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广口瓶。瓶子里是一种名为“紫杉城门”的魔药,与爱克菲洛曾经使用过的“弯月之箭”相同,出自墨伽娜的手笔。同样类似以神话命名的“弯月之箭”,“紫杉城门”的名称来源于古老的女神赫卡忒,它的意思是“通往灵魂世界的门”。墨伽娜在配制这一瓶的时候加入了安德罗梅的一滴血,因此他手上这瓶魔药将会开启作用在他身上的魔法阵。
安德罗梅对各类魔法并无多少好感,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它们能缓解急用。他抽‖出一把短匕‖首,在自己手心划了一道,将魔药倒在流‖血的伤口上。他感到有些类似灼烧的感觉从伤口周围扩散开,穿透肌肤,麻痹神经,将他的灵魂抽离到了另一个空间中。
下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置身于此时的爱丁堡了,就连迎面扑来的寒风都无比真实。他迈上台阶,面前是爱丁堡标志性的白石建筑,高大的圆柱撑起宏伟的宫殿,人在进去的一刹那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殿内空荡荡的,高高的天窗里投下一束月光,照亮了底下的方寸之地,宛若少年的苏格兰王银发仿佛流淌的水光。那正是幻境的主人,魔法阵的缔造者。
安德罗梅向他行礼,爱克菲洛习惯性地客套:“好久不见,安德罗梅。显然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了什么呢?”
“王,我想请您回忆一下萨丹将军初来时,他是如何对您说的。”安德罗梅定定地望着爱克菲洛。
爱克菲洛努力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一个月之前的对话毕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他那个所谓‘前来相助’的借口,我想大家应该都记得很清楚。”说到“前来相助”的时候,他的嘴角讥讽地撇了撇。
安德罗梅点头:“是啊,问题就在这里。这个理由显然是假的。我最近突然开始疑惑,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觉得呢?”
“我不敢妄加揣测,只不过有一种可能摆在我们面前,并且是非常不利的一种。我在想他或许图谋着吞并不列颠岛。”安德罗梅站在阴影里,平静地说出这个略显荒谬的推测,“是苏南提醒了我这一点。萨丹对攻陷卡默洛特的渴望比我们还要强烈,他会如此急迫,只能说明他在卡默洛特陷落以后还有其它计划。而就目前已知的信息而言,吞并不列颠岛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爱克菲洛不置可否。安德罗梅忍不住补充:“这种可能,即使只有一点,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过了好一会儿,爱克菲洛才说:“我想还是先不予理会。毕竟你说的只是猜测而已。”
安德罗梅想说什么,又放弃了。爱克菲洛说:“先借助他的帮助打败卡默洛特。如果他果真另有图谋,再另作应对。”
听了这话,前皇家卫队长罕见地表现得有些焦急:“等那个时候就晚了。您不是没看到,西哥特重骑兵在岛上的战绩。萨丹也好,密罗也罢,倘若他们的剑锋指向我们,尤其是在我们刚刚与卡默洛特进行过战争、人马疲惫的时候,我很怀疑爱丁堡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来抵御他们的进攻。”
爱克菲洛皱起了眉头,显然陷入了利害取舍之中。
“王,打这个赌的风险有些太大了。”安德罗梅最后说。
“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爱克菲洛摆了摆手,“回去试探一下卡默洛特的态度,但不要急着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们——这点我相信你早就轻车熟路了。”
“遵命,那么告辞了。”礼毕,安德罗梅转身离开大殿,消失在幻境之外。
军营里,魔药的效力消退,安德罗梅睁开眼睛,坐起身,神色有些疲惫。他看了看周遭,显然在刚刚他陷入幻术的时候,旁边的苏南作为一个称职的好队友接住了他,并且把他转移到了床上。在魔药发挥效力的这段时间里,苏南一直在边上守着,此时见他醒来,不意外地说:“如何,爱克菲洛不相信你吧。”
安德罗梅回答:“他在犹豫,既舍不得萨丹的战斗力,又担心我一语成谶。”
苏南耸了耸肩:“正常人的反应。”
“那如果要是你呢?”安德罗梅站起身,“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决定?”
“听你这话好像老‖子不是正常人一样……算了,不管怎么说,我会先排除他这个外来威胁。”苏南说,“但是我不会贸然赶他走,因为那势必也要诉诸武力;我会考虑限制他的权力,或者用其它方法,减小他的潜在威胁。”
“然后一旦坐实了他的罪名,就联合敌人赶他走?”安德罗梅接上。苏南一笑,重重地点头。
安德罗梅手指支着下巴,在帐篷里踱了两圈,最后说:“我想到该怎么办了。就按你说的,减小他的威胁——我会以王的名义让他把部队调到离爱丁堡稍远的地方,以支援特里斯坦为名。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试探的一种。”
“那么如果他不听……”
“那就该你出场了,长袖善舞的苏南将军,”安德罗梅的话里有一点点揶揄,“就该试探卡默洛特的态度了。”
于是,这个计划就被确定下来。第二天,安德罗梅以爱克菲洛的名义要求萨丹离开英格兰东北部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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