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逸一边跑一边从手机里摸出手机摁了几下,一封未读信息安静地躺在收件箱。
他的手机里通话记录和信息定期会删,删到只剩下容零的记录,这样,他只要一打开手机,满屏幕满眼看到的都是容零。
看了眼来信时间,已经是几十分钟前,那个时候廖逸正跟队友在台上进行b/p。
比赛之前喝了太多水,廖逸膀胱有点儿紧,他一溜儿小跑到了选手用的洗手间前,看到几个维修工人站在门口。
“下水道堵了,现在没法用,去别的地儿吧!”
没办法,廖逸只好去另一个平时没人用的卫生间。
咣地推开门,廖逸飞快冲到小便斗前开闸防洪。
呼,总算舒服了。提上裤子,他按下冲水开关,又在洗手池那儿冲了冲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正要离开,廖逸脚步一顿。
先前没注意,现在水声渐渐小了,安静下来的卫生间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好像还传来了另一道更沉重的呼吸声。
廖逸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里……应该没有什么都市妖怪传说之类的吧?
竖起耳朵循声找去,廖逸猛地拉开最里头隔间的门。
“容零?”廖逸睁大眼睛,一下就认出了这个背影,“零,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去了吗?你……”
抓着肩把他人转过来,廖逸要说的话噎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容零。
容零额前布满了细碎的汗,脸色异常苍白,眼睛周围一圈泛起的红被映衬得更醒目。
手搭在冰凉的马桶边上,容零觉察到有人扶着自己,挣了几下没能挣开,胃里又是一阵翻绞。
“放……放开我!”
注意到容零身体不正常的颤抖和紧绷,廖逸伸手拍了拍容零脸颊:“零,是我,廖逸。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们战队其他人呢?”
看了看左右,廖逸起身把马桶盖上,两手从背后环抱着容零,用力把人给架出了狭窄的隔间。
别碰我……放开……脏……
容零双眼失神,喃喃重复着意义不明的字眼。
一捧凉水兜头浇下,被冷得一个激灵,容零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容零看到了半蹲在自己跟前,眼中满是担忧的廖逸。
“零,好点儿了吗?”廖逸牢牢盯着容零,他蹙眉摸了摸容零被打湿的额发,“对不起啊,我看你不太对劲,只好弄了点冷水,我给你擦擦,瞧你满头是汗……”
容零头往后仰,避开了廖逸递来的纸巾。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到容零眼里明明白白的防备,廖逸苦笑,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条腿往前伸,另一条腿屈起,手肘撑着膝盖,专注打量容零异常脆弱慌乱的表情。
“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东西,胃难受了?”
容零摇头不语。
如果不是胃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边比赛都打完一局了,他发短信说要先走,怎么却一个人躲在这个位置偏僻的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吐到虚脱?
廖逸越是想,心头的疑惑就滚得大。
“我的事,不用你管。”容零再次打开廖逸的手,这副狼狈不堪的样貌,他最不想让廖逸看到,偏偏就撞上了……
撑着身子晃了晃,容零爬起来要往外走,被廖逸用力拽住,拦着不让他走。
“说了让你放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容零低吼。
廖逸不让,他后脚跟一磕,把门给关上。
“你打算就这副模样跑出去?外头可是有不少媒体记者,还有很多认识你的粉丝。”
容零掰着廖逸胳膊的手劲儿不由得松了一松。
廖逸叹了口气,双手扶着容零的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容零脑子是乱的,自从他在男人嘴里听到那样的话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很混乱的状态,很多画面和话语在脑海里来来回回地转,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恐惧感紧紧攥住了他。
“……恶心。”
廖逸没听清:“什么?”
“恶心。”容零用冰冷而空洞的眼神看着廖逸,嘴角扯出一个没任何感情起伏的笑,“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一边嫌我脏,一边利用我,把我当成炫耀的工具……”
廖逸不知道他说的“你们”到底是谁,但容零话语中透露出的自我嫌恶和那种随时会落泪的脆弱让他揪心。
“我没有,”廖逸声音放低,他弯下腰让自己能与容零平视,“零,我不会利用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多希望你能利用我,只要是我有的,你想要就拿去。”
容零没作声。
过了一会儿,廖逸试着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腕。
纤细。
这个词不应该用来形容男性的身体,但廖逸脑海里顷刻间滑过的只有这个词。
指腹徐徐擦过容零手腕内侧,他受惊地往回一抽。
没挣开。
廖逸的力道极有分寸,虚虚圈住容零手腕,不给他太强烈压迫感,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让容零一点点适应他的存在。
“零,没事了。”廖逸上前轻拍容零肩背。
容零侧过头,少年身上传来淡淡薄荷和青草香的味道。
与厚重的木质香气完全不同。
他松了口气。
继而又对两人过分亲近的距离感到无所适从。
往后退了退,容零抬手抵住廖逸,声音低不可闻:“好了,我、我没事了……快放开我。”
“我偏不。”
廖逸抬头轻笑。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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